夏蓮從未經(jīng)歷過情事,自然不知,只說道:“應當……有吧!太子殿下能對郡主這樣好,郡主自是該高興才是??!”
蘇念惜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想起前世,沈默凌攀登極樂時亦說過無數(shù)回這樣的話。
輕聲道:“是??!我該高興,可我……卻好怕?!?
夏蓮眼睛微瞪。
“我好怕,這份真心,是虛假。也怕,此時真心,日后仇恨。更怕,若信了這份真心,最后發(fā)現(xiàn)不過一場謊,我要如何承受”
“郡主……”夏蓮放在肩頭的手收緊,聲音微澀,“若是這樣害怕,那便不要嫁了。”
蘇念惜沒說話,良久,輕輕地搖了搖頭,“可我,卻不想見他再入靈霄?!?
夏蓮不解。
蘇念惜笑了下,握住她放在肩頭的手,慢聲道:“他是我生平所見,除了阿爹僅有的一個心懷蒼生朗正絕絕之人,為了社稷寧肯自己退讓受屈。看著尊貴無雙,實則連活著都十分艱難。這樣的人,我不想他像阿爹一樣,死在陰謀詭計之下?!?
“我想讓他堂堂正正地站在人前,去光明正大地做一切他想做的事?!彼聪蛳纳彛八任覕?shù)回,我也想,幫一幫他,夏蓮?!?
到底是報恩,還是動心?
夏蓮看著蘇念惜眼底漣漣的光斕,微微一笑,點頭,“郡主想怎么做都好,奴婢會陪著郡主?!?
“嗯?!?
蘇念惜點頭,輕聲道:“夏蓮,陪著我,一起往前試著走一走吧!”
“是,郡主?!?
……
攝政王府。
“咔嚓?!?
燭火之下,大夫將沈默凌身上早被血浸透臨時包扎的布條剪開。
一看傷口便皺了眉,“怎么到這時候才來處理?”
明昌也半身是血地坐在旁邊,還沒說話,黎肅便斥道:“王爺受傷,你竟不帶著王爺趕緊回府,緣何耽誤到此時?!”
明昌眼底一閃陰狠,旋即一臉無奈道:“先生,當時玄影衛(wèi)跟瘋狗一樣死死追著我們,甚至還大張旗鼓地帶著守城的禁軍等在王府附近堵截,我若帶王爺回來被發(fā)現(xiàn),不是坐實了王爺私自出府?到時東宮一句抗旨的問責下來,先生你來擔嗎?”
黎肅一僵,又道:“那你也不能任由王爺這般傷重!讓你去是保護王爺!你卻叫王爺受如此重傷!簡直失職!”
明昌幾乎要氣笑了,干脆說道:“我失職?那先生沒看住鄭氏,就不失職?”
“你!”
“滾出去?!币慌缘纳蚰韬龆粏×R道。
兩人一噤。
明昌起身告罪離開。
黎肅猶豫了下,卻上前一步,低聲道:“王爺,方才宮中暗樁收到消息,說中宮準備了一枚鳳蝶金簪。據(jù)說……”他看了眼沈默凌,“是圣人與皇后娘娘定親時,親手為皇后娘娘簪于發(fā)上的定情之物?!?
室內一片寂靜。
皇后準備定親所用瘋蝶簪,能是為何?
大夫忽然輕呼,“王爺,莫要用力!”
已泛白的傷口處驀地涌出更多的血!
黎肅心下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