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栩瞳孔幾不可察地一縮。
她記得是沒錯,可是,她為什么要問這個?
他當(dāng)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覺得她心里還有他,甚至因此原諒他,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只有一個理由能讓她不厭其煩地問他這個問題。
——奚落他,諷刺他。
以及,逃離他。
畢竟,她事到如今最害怕的,大抵就是他仍然不愿意放過她了。
“你記錯了?!?
他喉結(jié)滾了滾,眸色暗了幾度,語氣卻仍是低低淡淡的,“你也說了你當(dāng)時在昏迷中,記憶混亂也很正常。或者——你還記得我具體說了些什么嗎?提示一下,或許我能想起來。”
云淺聽到他前半句,原本想要反駁——他都不知道她說了什么,為什么這么急于否認(rèn)?
可是聽完后半句,她到嘴邊的話就瞬間咽了回去。
提示一下。
這幾個字遠(yuǎn)比直接否認(rèn)還要來得微妙,難道讓她把腦子里那些道歉的話全都跟他復(fù)述一遍,然后再聽他否認(rèn)嘲笑她嗎?
云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是男人的表情實在太正常了,正常到讓人生不出一星半點的遐想。
也許......真的是她出現(xiàn)了幻覺?
可是為什么事到如今,她還會產(chǎn)生這種詭異的幻覺——是瀕死之際,人總會想起此生最大的遺憾,還是......她竟還在期待他的挽回?
想到第二種可能性,云淺整顆心都揪了一下,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閃過剛才在他房里看到的畫面,綿長的酸楚猝不及防地襲來。
她終于還是收回了視線,“沒什么,可能真的是我記錯了?!彼瓜卵鄄€,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逝的自嘲,“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蕭墨栩嗯了一聲,“父皇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