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能師兄。”
四個武僧之中,最為年輕的一個問道?!拔覀兿热レ`州城,見天殘寺那方丈師兄,還是去香積山?”
“去香積山!”為首最為年長的和尚道?!办`州城的刺史在大開殺戒,我等去了,怕是多有不便?!?
他們此來的目的,是確認(rèn)積善鼎是否還在,以及藏在其中的寶貝,有沒有被妖魔偷盜。
最好不要橫生枝節(jié)。
“可是天殘寺的方丈師兄信中說,靈州城內(nèi)的那些善信們,正在遭受苦難?!弊钕乳_口的年輕武僧道,“他請咱們解救。”
如今被刺史舉起屠刀,砍殺的善信,樂善好施,都是往日里,沒少給佛前送供奉的好人。
他們見死不救,是否有些不妥?
“善忍,你喊那天殘寺的方丈,什么師兄?”
不等被叫做善能的僧人開口,身側(cè)一個胖大高壯的武僧便眉頭緊皺的嚷嚷道,“他一個三品修為的佛僧,也能配你稱呼一聲師兄了?”
這小師弟是前幾年剛修入金剛境的。
怎么這樣不懂的規(guī)矩?
如此一聲師兄喊出來,倒顯得他們這些師兄,也上不得臺面了一般。
“善慧師兄,他為一寺院的主持,喚一聲師兄,并無不妥?!彼娜酥械淖詈笠蝗艘姞铋_口道,“你莫要胡亂地嚇唬善忍?!?
說著又回頭對最年輕的武僧道:“善忍,凡人有哪八苦難,你可還記得?”
“回善法師兄,善忍雖然經(jīng)文不算精通,但這一點還是知道的?!鄙迫痰?,“八苦難,分別為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熾盛。”
“你既然知道,就該明白,凡人脫不開這些,我們也并不好妄加插手。”善法說道。
“那便不管了?”善忍皺眉。
“不管,也管不了?!鄙品ㄒ恍?,“以你我之能,還度不了這些凡人?!?
善忍聽得皺眉不已。
雖然那些靈州城的富戶,供奉給天殘寺的都是些凡俗財物,但他們也是菩提寺在凡人中的信徒。
就這樣放任不管,任人屠戮,是否會妨礙日后的香火?
若是被其他信徒,知道了這事的根由,知道他們見死不救,怕是……
“呵!善法,這都是自己人,你賣弄什么玄虛?”善慧看不下去了,嗤笑了一聲,“什么人生八苦難?善信給佛前送供奉,求得不就是脫出這苦難嗎?”
“人家給了香火供奉,咱們也不是那等不將就的,光吃不拉。”他大咧咧的道,“若是能救,當(dāng)然是得去救一救?!?
這不去的理由,其實就一個:救不了。
所以,雖然善法前面的話就是在扯淡,后面的那句,才是實話。
“都說話糙理不糙,可你這話也太糙了?!鄙品ㄐΦ溃澳阄疑抽T弟子,怎好這般粗魯?”
“去!別來這虛的?!鄙苹劭粗迫痰?,“善忍師弟,這里頭的事你不懂,師兄是個實在人,告訴你個明白?!?
“謹(jǐn)聽師兄教誨?!鄙迫塘⒖坦Ь葱卸Y。
武僧在菩提寺內(nèi)的輩分,不是嚴(yán)格按照師徒傳承來的。
而是達(dá)者為先。
所以別看他們現(xiàn)在都是金剛境,以師兄弟相稱,實際上年紀(jì)差距不小。
善忍作為后進(jìn)者,今次甚至都還是第一次下山,自然是要做出一副謙遜且樂于受教的模樣,才好多學(xué)些有用的東西。
免得辦錯了事。
“嗯?!鄙苹蹪M意的點點頭道,“師弟呀,你記住師兄一句話,這人間皇朝當(dāng)官的,要么蠢笨如豬,要么就是人精?!?
“無論是哪一種,最好都別得罪?!?
后一種,不必多說。
前一種,卻更危險。
“豬一樣的家伙,還能爬到高位,必然身后有人?!?
玉石不輕與瓦礫碰。
瓦礫碎了事小,玉石若出現(xiàn)裂紋,損失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