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提前過來?!备党翜Y吩咐道。
他計劃著周五見到希爾薇和eber后,要如何和這兩個人談條件讓她們愿意為公司效力。
傅沉淵想著想著,思緒也不知道飄到了哪里去,最后迷茫地又落在了一個人的身影上。
即使用工作不斷麻痹自己,不斷讓自己沒有時間想她,傅沉淵也無法做到把姜燃星給忘記。
刻在心上的名字就像一個清晰的詛咒,只要抓到一點空余,就會無比清晰地讓傅沉淵感知到:你依然失去著姜燃星,從未停歇。
傅沉淵感覺心力交瘁,靠在車座上,又覺得這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光彩,變得極其無趣。
想念如何刻骨銘心,他就如何被想念狠狠折磨。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既怨不得別人,又對自己感到厭棄。
有時候他自己也會想,如果是姜燃星這么對他,他可能更早就離開了對方,而姜燃星卻燃燒著自己,在他身邊陪伴了他這么久,他卻不自知。
這天底下估計沒有比他更愚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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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zhuǎn)眼就到了周五下午。
姜燃星把自己要去和希爾薇以及她老板吃飯的事和溫清讓說了。
溫清讓沒考慮別的,既然是工作場合,他就不便出現(xiàn)了。
“你自己可以嗎?要不要我送你過去?”溫清讓問她道。
“不用啦,只是一個飯局,很快就回來了?!苯夹钦眍^發(fā)說道。
溫清讓走到她身后,從鏡子里看著這個嬌媚的身影,他微微傾身,把下巴搭在了姜燃星肩膀上,扭頭笑著看她,道:
“那記得不要喝酒,醫(yī)生囑咐過,記得吧?還有,不要吃生冷的,也不要吃辛辣的,也不要……”
姜燃星伸出食指抵在了溫清讓唇邊,溫清讓一怔,定定地看著她。
“好啦好啦溫大管家,我知道啦,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胡亂吃東西的,”姜燃星臺幾根手指向上,“我保證?!?
溫清讓倏然笑了,他有時候就是會擔心她,可他真的不能不擔心,就因為曾經(jīng)的疏忽,導(dǎo)致她受到了快要送命的傷害,他不敢再放松警惕。
溫清讓揉了下她的發(fā)絲,道:“那你結(jié)束了,我去接你,大概多久?”
姜燃星想了想也應(yīng)了:“也就三兩個小時,沒什么要說的,只是推脫去了,我要去把希爾薇給搶過來?!?
溫清讓想直接開車送她,但姜燃星堅持自己開車,不會有什么問題的,于是姜燃星便早點出了門,準備先去商場逛逛再拐去吃飯的餐廳。
姜燃星在商場的專柜里轉(zhuǎn)了幾圈,挑了幾件還比較喜歡的成衣直接買下,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過去了,就沒再多耽誤。
姜燃星到達的時候,希爾薇也剛好在停車場里。
希爾薇便過來和姜燃星一起走進餐廳,希爾薇預(yù)訂的是一個很有隱蔽性的半開放式包間,環(huán)境和整體氛圍都恰到好處地安靜優(yōu)美,很有格調(diào)。
兩個女人一落座就聊了起來,她們倆來得早,自然有更多時間閑聊。
姜燃星問道:“你們總裁還沒來嗎,不會爽約吧?”
時間已經(jīng)快要到約定的點了,姜燃星略微有些焦躁了,要是這個老板不來,她和希爾薇大可以去別的更放松的場合去,不用在這一直等著了。
希爾薇看了眼手表,道:“也許路上堵車吧,總裁不是個會爽約遲到的人?!?
姜燃星無法再說什么,站起身來道:“那我先去個洗手間,他到了麻煩你先拖住?!?
希爾薇點頭:“嗯嗯,去吧?!?
姜燃星起身去了走廊盡頭拐角處的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覺得餐廳里多少有些悶,就想順著樓梯走下去,去外面吹吹風(fēng)。
姜燃星沒打算走正門,那邊侍應(yīng)生很多,容易給人造成麻煩,便準備從停車場連接處的后門離開再繞出去。
姜燃星順著路一直走過去,剛剛走到門口的位置,便聽到了門上風(fēng)鈴的清脆響聲,然后那響聲根本沒響多久,聲音戛然而止了。
姜燃星感覺面前的光線被驀然遮住了,一道身影橫在了她面前沒有動。
姜燃星有點不耐煩,不知道誰故意走在面前擋道,便抬起頭。
霎那間,姜燃星感覺自己看錯了,眼前站著的人好像來自記憶很遠的地方,如果不仔細分辨,都快要認不清了。
在她的記憶力,已經(jīng)太久沒有見過這個人了,以至于開始模糊不清。
但也只是片刻的遲疑和僵硬,姜燃星很快就恢復(fù)好了,便往后退了一步,和對方拉開了距離,既不是刻意疏遠,也不是故意接近,就是恰到好處隨意交談的距離,和對待普通人無異。
姜燃星先開口隨意說道:“好巧,還能在這遇到前夫呢。”
她說話的時候語調(diào)輕飄飄的,細微地聽,還是能聽到幾絲隱晦的嘲諷的。
說到底,一點沒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但也不可能有多少感覺,無外乎和前夫見面尷尬了點、陌生了點,又不知道說什么又不能在舊人面前掉面子矜持點。
她等著傅沉淵也會用同樣的話來和她打招呼的時候,說一句“好巧,還能在這里遇到前妻”之類的話,畢竟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離婚了的兩個人見面絕對是沒有什么好臉色的,互相嘲諷幾句都是正常的。
她在想,如果傅沉淵敢對她說些什么惹她不高興的話,她可不會顧及他的面子了。
面子里子她都不想給傅沉淵留。
然而,她卻遲遲沒有聽到對方說話。
姜燃星遲疑地抬頭,卻被眼前傅沉淵的樣子給嚇了一跳。
他,他怎么了?
這副表情,是要干什么?
姜燃星一臉不解地看向傅沉淵,猶如見了鬼。
真的像見了鬼。
在她的記憶里,可從未見過傅沉淵這副表情,六年的記憶里,從來從來都沒有。
她只記得他們之間一直都是相顧無,沒什么太多情緒的冷淡。
可他這副樣子是給誰看的,給她看嗎?
多少有些莫名其妙的詭異。
姜燃星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然而此時的傅沉淵卻連張嘴好好說一句話都做不到。
此刻,他的嘴唇都是顫抖的,整個人也是僵硬的,他才是那個比姜燃星更不相信現(xiàn)實的人。
一個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心心念念的人,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毫無預(yù)警地在他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闖入他的視線里。
平靜又幽暗的心湖突然就被投入光亮,驚起陣陣波瀾,震得她心神皆在顫抖。
他一直以為當他們再次見面,自己會有怎么樣激動地反應(yīng),然而并不是,他僵在原地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
他以為自己的種種思念能在一瞬間脫口而出,告訴她,他是如何思念她的,把他全部的愛意都傾瀉給姜燃星一人。
可他全想錯了。
其實他什么也做不了。
或許人在經(jīng)歷沖擊的那一刻都不會立刻做出反應(yīng),傅沉淵哪能是例外呢。
就這么站了幾分鐘,他忽然就覺得鼻尖酸澀得難以忍受,所有情緒片刻間都涌入了心口,心里又酸又脹,他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眼眶漸漸蓄起了淚水。
姜燃星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眼睜睜看著面前的男人竟然,竟然在她面前掉下了眼淚來!
姜燃星絕對是沒有見過傅沉淵這樣的,她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傅沉淵這個樣子,太奇怪了,非常奇怪。
姜燃星不懂他為什么會這樣。
她的腦海里根本搜索不到與之相關(guān)的任何線索。
一對形同陌路沒有感情的夫妻,都離了婚,他這是在做哪樣?
但就這么退后幾步的動作,瞬間就觸碰到了傅沉淵身體里的某根危險的警戒線,他立馬上前,攔腰把姜燃星勾進自己懷里,然后用了此生最珍惜的力氣緊緊地把她鎖進了懷里面。
姜燃星一時間有點被嚇到了,不知道傅沉淵這是在干什么。
半晌,她開始掙扎。
“傅沉淵,我警告你現(xiàn)在把我放開,你這樣我完全可以叫警察過來你知道嗎?”
姜燃星毫不客氣地推搡他,試圖從這鐵臂中掙脫出去。
但她此刻越是想要掙扎逃離,就越發(fā)刺激傅沉淵已經(jīng)快要崩盤的理智。
他還陷入到重逢的沖擊中沒有緩過來,身體卻下意識地不愿意再放姜燃星離開。
但姜燃星掙扎抗拒得太過明顯,傅沉淵也只好作罷。
傅沉淵松開了禁錮著她的懷抱,卻根本沒放開姜燃星,他用一只手迅速握住了姜燃星的手腕,帶她從后門處轉(zhuǎn)身走向了停車場。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且迅速,姜燃星猝不及防地被拉著走,她腦子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呢,身體就已經(jīng)被帶著強行向前走了。
她想做什么反應(yīng)的時候,才驀然聽到了傅沉淵終于開口說話。
傅沉淵說了他們重逢后的第一句話,他說話的聲音很低沉又讓人辨認不清楚情緒。
他說:“跟我走,我?guī)慊丶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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