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
啪——的一聲,傅沉淵話還沒說完,就被來人一掌扇到了臉上,臉頰瞬間泛起火辣辣的疼痛。
傅老爺子走過來,當著眾多人的面就是狠厲的一掌,好像根本沒留一點情分。
“你是要氣死我嗎傅沉淵,你不光把婚禮搞砸了,還在醫(yī)院里鬧!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問你!”
傅老爺子氣得差點喘不上這口氣。
溫清讓走了過來,對傅老爺子點了個頭。
“傅老,我也不想麻煩您回來,可是傅沉淵在這里嚴重影響到燃星治療,我不得不請您過來主持局面?!?
溫清讓說道,順帶看了一眼傅沉淵的樣子。
傅沉淵嘴角已經被打出了血絲,他用舌頭頂了頂腮,傅老爺子的手勁不是開玩笑的,打起人來也是真狠。
他知道,他惹爺爺生氣了。
可溫清讓居然還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說什么影響姜燃星治療。
傅沉淵怒道:“我調來了最好的醫(yī)療團隊在傅氏的國際醫(yī)院里,我?guī)呤窍虢邮芨玫闹委煟 ?
“好的醫(yī)療團隊你以為我就借調不過來嗎傅沉淵,你別太自以為是了,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溫清讓也不落下風。
兩個人說著又要吵起來,傅老爺子狠狠敲了下拐杖:“胡扯!”
傅老爺子看向傅沉淵道:“你今天就跟我離開這里,醫(yī)院自然會有人照顧燃星,有清讓在你也不用擔心了,你還是先回去收拾好婚禮那個爛攤子吧!你二伯帶著傅家的其他人已經在老宅里等著你了!”
傅老爺子說完,傅沉淵根本沒有動作,他無聲地抗拒著離開這兩個字。
他不想離開姜燃星。
傅老爺子也怒了:“傅沉淵!我的話你也不聽了?來幾個人,把他給我?guī)ё撸 ?
說完,傅老爺子身后立馬出現(xiàn)幾個更壯的大漢來帶走傅沉淵。
這幾個人都是學過專業(yè)的擒拿格斗技術的,傅沉淵再厲害,掙扎幾下也無計可施了。
于是他只好服軟:“好,我跟您回去,但是讓我再看看她。”
傅沉淵扭過頭,看向了監(jiān)護室里躺著的那個人,還是那么的脆弱安靜,了無生氣的樣子。
他看了只覺心疼。
傅老爺子哼了一聲道:“早知道今天,你以前就不該那么對待她!”
傅老爺子看了一眼其他人:“帶他走!”
傅沉淵最后的視線也被人給生生遮住了。
車子逐漸駛離醫(yī)院大樓,車后座,傅老爺子和傅沉淵正并排而坐。
傅老爺子的怒氣還未消減,隨即問道:“你是因為燃星才從國外回來了,把林小姐一個人扔在國外了吧!”
傅沉淵點頭同意。
然后他默默開口道:“她出了車禍,還沒了孩子,都是因為我?!?
說出這個事實的時候,他的心也如刀割一樣疼痛。
傅老爺子雖然聽說了一點,但真聽到姜燃星沒了孩子,且那個孩子才是傅家最名正順的孩子的時候,心里也大為震驚。
可事實已經這樣了,誰后悔也沒有用了。
“孩子沒了誰都不愿意看到,燃星車禍也是個意外,你要先考慮考慮你自己的處境,你本就是停職的狀態(tài),本來是要和林小姐結婚再找機會回來復職,但是你從婚禮上這么一走,你二伯抓住了你的把柄,此刻帶著傅家人要和你叫板讓你交出實權,你該怎么做你想過沒有!”
傅老爺子也不光是因為讓姜燃星好好在那治療去的醫(yī)院,同時也是傅家現(xiàn)在正面臨著重大決策才去找的傅沉淵。
傅老爺子說道:“鴻鍇今天一定要從我這里要個說法,我已經拒絕了,可等到你回去的時候,你要給整個傅家人一個交代,你的做法給傅家?guī)砹嗽趺礃拥挠绊?,應該付出什么代價,我相信你也好好考慮過了?!?
傅沉淵沉默著不說話,只是盯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各種風景,眼里全是抹不開的傷心。
他根本沒有心情管這些了。
不管是誰,想要什么,他都沒那么在乎了。
越是離姜燃星越遠,他的心里越是精力匱乏和不安。
像有一種再也看不到姜燃星的感覺。
他現(xiàn)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看到姜燃星能像以往一樣站在他面前,哪怕是不會再對他笑的樣子也好,只要她還在,她還好好地活著。
心神俱裂的疼痛在此時形容他也不為過。
在這一刻他清楚地感知到,他甚至沒有去想任何人任何事,無論是傅家的權力、還是地位,亦或者是他一直珍視感恩的林雪紗,他都沒有那么在意了。
他只想在意姜燃星。
經歷了這么多事情之后,他終于能確定他對姜燃星的感情,他愛上了姜燃星,在不知不覺之間。
曾經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件和她的小事都慢慢浸染著他那顆冰冷的心。
他早就被姜燃星的溫柔給融化了,他也終于明白這六年為什么他即使感覺自己不喜歡姜燃星,卻也從來沒有厭惡過姜燃星的存在。
曾經他只以為自己是不在意生命中有這么一個人,其實,那時候的他已經習慣了有姜燃星的存在,已經在不自知的情況下喜歡有她的生活。
所以當姜燃星真的要離開的時候,他感覺到了百般不適。
只因為他從內心里并不想讓姜燃星離開,他已經愛上了這個一直給他溫暖的女人。
只怪他清醒得太晚,如今事情已經走到了不可收拾的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什么能夠再讓姜燃星回頭的東西了。
悔意和痛苦足夠他把自己向內給毀壞,他要承受這一切,且全部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他現(xiàn)在唯一想的一件事情就是,等姜燃星醒了,他會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說出那一句一直以來都虧欠她的“對不起”和“我愛你”。
等她醒來,他一定要征求她的原諒,哪怕她不愿意再好好地看他一眼。
傅老爺子看著身旁猶如沒了三魂七魄的傅沉淵,怒氣也沒辦法一直持續(xù)了。
終究還是走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誰都沒有辦法。
車子穩(wěn)穩(wěn)地停到了傅家老宅門前,老管家給傅老爺子和傅沉淵都開了門,兩個人下了車一起向老宅內走去。
另一邊的醫(yī)院里。
溫清讓仔細和醫(yī)生詢問了姜燃星的情況。
醫(yī)生說道:“溫先生,姜女士的情況如果一直保持現(xiàn)在這樣是符合轉院狀態(tài)的,您可以帶姜女士去其他醫(yī)院治療,但我們要先觀察一段時間,確保不會發(fā)生意外才行?!?
“好?!睖厍遄岦c點頭,“如果可以了,麻煩告訴我一聲。”
溫清讓和醫(yī)生告別,再次回到了監(jiān)護室外,姜燃星的監(jiān)護儀器上明顯數值趨于平穩(wěn)。
溫清讓的特助在一邊問道:“溫先生,我們要帶姜小姐去哪里?”
溫清讓眼神平靜得像一汪湖水:“去一個傅沉淵找不到的地方?!?
他必須要把姜燃星帶走,去一個讓傅沉淵再也不會輕易來打擾她的地方。
溫清讓伸手觸摸著面前那道鋼化玻璃默默說著:“燃星,你應該也會同意我的做法,是吧?!?
姜燃星當然無法回答,她安靜地躺在病床上,像一個乖巧的睡美人。
溫清讓眼神變得異常柔和和堅定,他徹底下定了決心。
為了姜燃星的安全,他可以和任何東西對抗。
與安靜的醫(yī)院監(jiān)護室相比,此時的傅家老宅,更顯得有種詭譎的波濤洶涌。
傅沉淵一進門,便見到了傅鴻鍇為首的一眾傅家人。
所有人好像都在等著審判他的罪狀一般。
傅沉淵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又輕又苦澀。
傅鴻鍇看到傅沉淵進來,暗笑了一聲,然后給眾人一個眼神,大家瞬間也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傅鴻鍇說道:“沉淵啊,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鬧也要適可而止,你把我們傅家的臉面置于何地啊,我們實在經不起你私人的原因再來給整個傅家?guī)韾毫拥挠绊懥?!?
其他人也都跟著附和:“是啊沉淵,你這么做太不應該了。”“你把新娘子自己扔在國外,這樣多不好啊!”“聽說你是為了去找前妻,你找她干什么啊!”
大家你一我一語說個不停,說得傅沉淵心里更加的躁亂,尤其是聽到姜燃星的名字,他更是不愿意再聽下去。
傅沉淵幽幽開口問道:“二伯,你明說吧,你想要什么,不用繞彎子了,我沒心情?!?
傅鴻鍇看他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也是微微愣了幾秒,然后更是得意。
傅鴻鍇邪笑著說道:“傅家人的意思,是要你交出手上所有的實權,從停職改為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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