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車就拐進了玉石街。
遠遠就聽見此起彼伏的吆喝聲,街道兩-->>側(cè)的檔口連成一片,紅漆木架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原石,大的像磨盤,小的只有拳頭大,表面裹著深淺不一的風(fēng)化皮殼,有的還開了“窗口”,露出里面一抹隱約的翠綠。
賭石客們?nèi)齼蓛傻鼐墼跈n口前,有人舉著強光手電往原石的裂綹里照,光束穿透皮殼,映出內(nèi)里的肌理;
有人拿著放大鏡細細端詳,嘴里念叨著“松花”“癬”“蟒帶”這些行話;
街角的切石機旁圍得水泄不通,砂輪轉(zhuǎn)動的“滋滋”聲刺耳,突然一聲脆響,石屑飛濺,人群里爆發(fā)出震天的歡呼:“漲了!是高冰種!”
緊接著就是一陣拍掌叫好,連空氣都透著興奮。
“這里就是騰沖最熱鬧的賭石市場了,每天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賭石客,運氣好的一夜暴富,運氣差的傾家蕩產(chǎn)?!彼务I拉著張成的手走進一家名為“石緣閣”的檔口。
許是昨夜同床共枕的緣故,她拉他的手,摟他的胳膊變得格外自然,連他不經(jīng)意間摟她腰時,也只是嬌嗔地白他一眼,輕輕掙開。
張成的心情越發(fā)愉悅,心念一動,就觀想出一千只隱形眼睛,悄無聲息地鉆進檔口的原石堆里,像細密的銀線,探入每一塊石頭的內(nèi)部,將內(nèi)里的情況清晰反饋給他。
他雖只見過玻璃種帝王綠和帝王紫,但憑著異能反饋的畫面,卻還是基本上能分辨玉質(zhì)優(yōu)劣——有的原石皮殼上帶著誘人的“松花”,內(nèi)里卻全是石渣;有的窗口刷著綠色油漆,造假造得惟妙惟肖;更有甚者用水泥包裹著切面,假裝是完整毛料,看得他哭笑不得。
宋馡正拿著一塊拳頭大的原石,用強光手電貼著皮殼照,眉頭微蹙:“這石頭皮緊沙細,應(yīng)該有戲……”
“別費力氣了,你這賭石水平還差得遠?!睆埑缮焓帜眠^她手里的原石,隨手放回架上,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塊水桶大的原石上。
“老板,這塊多少錢?”張成指著那石頭問。
檔口老板是個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瞥了眼石頭,慢悠悠道:“這塊是莫灣基場口的毛料,皮殼厚,沒開窗,要價八十萬?!?
“四十萬,我今天剛到騰沖,圖個開門紅?!睆埑呻S口還價,語氣篤定。
老板剛要反駁,一個驚喜的聲音突然響起:“張成?真的是你!”
張成扭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藏青色西裝、戴著勞力士手表的男人快步走來,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臉上帶著成功人士的意氣風(fēng)發(fā)。
“許佑平?”他也笑了,兩人來了個熊抱。
“你小子可以啊,培育玫瑰發(fā)了財,來騰沖賭石都不聯(lián)系我?是不是看不起老同學(xué)了?”許佑平捶了他一下,目光掃過宋馡時,眼睛瞬間瞪圓,“臥槽,這位是……你女朋友?也太漂亮了吧!”
“別瞎說,這是宋馡,我的朋友。”張成連忙介紹,“宋馡,這是我高中同桌許佑平,現(xiàn)在是騰沖的玉石行家。”
宋馡禮貌地點點頭:“許先生您好。”
“別叫許先生,叫我佑平就行?!痹S佑平連忙笑道,又湊到張成耳邊壓低聲音,“老同學(xué),你可真有福氣,這么美的姑娘,可得看緊了?!?
他說著看向那塊水桶大的原石,眉頭一皺,“你怎么選這塊?皮殼松散,沙粒不均勻,一點表現(xiàn)都沒有,純屬賭運氣,趕緊換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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