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不歸的話音未落,地底傳來的轟鳴如悶雷般滾過眾人腳底。龍淵鼎的殘骸處,一縷漆黑如墨的殘魂順著雙魚玉佩的氣息,蜿蜒著沒入地底,朝著汴京皇宮方向疾馳而去。冰露抱緊昏迷的韋小寶,他額間的血月教印記仍在微微跳動,像是蟄伏的毒蛇隨時準(zhǔn)備蘇醒。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硫磺味,遠處傳來烏鴉的怪叫,仿佛預(yù)示著更大的災(zāi)難。
三日后,鉛云低垂的汴京皇宮仿佛被一只巨手攥住咽喉。御花園的池水一夜之間化作死水,漂浮的錦鯉翻著肚皮,鱗片泛著詭異的青紫色,偶爾有氣泡從池底升起,破裂時發(fā)出令人牙酸的“啵?!甭?。大皇子赤足在宮道狂奔,口中念念有詞:“龍淵裂,九幽開,雙魚泣血故人來...”沙啞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宮墻間回蕩,說不出的陰森。
武大郎攥著扁擔(dān),粗糙的指節(jié)因用力而發(fā)白,指縫間甚至滲出了血。他望著緊閉的宮門,粗布衣裳被冷汗浸透,鬢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那三皇子說要找他皇兄,莫不是...這瘋癲背后有鬼!”他來回踱步,眼神中滿是焦急和憤怒。
張?zhí)鞄煹牧_盤突然瘋狂旋轉(zhuǎn),道袍上的云紋金光大盛,他眉頭擰成“川”字,額頭上的皺紋更深了:“皇宮陰氣大盛!初代殘魂已附身在大皇子身上!這是要借皇室血脈完成最后的獻祭!”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顯然意識到了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
歸不歸輕撫劍柄,目光穿透層層宮墻,眼神深邃而凝重:“雙魚玉佩共有三塊,三皇子手中半塊,大皇子必然藏著另半塊。唯有集齊三塊,才能打開九幽之門?!彼穆曇舻统寥绾殓姡瑓s掩不住其中的憂慮。
潘家姐妹突然捂住心口跪倒在地,胸前的雙魚刺青化作血色鎖鏈,勒得她們臉色蒼白如紙,冷汗?jié)裢噶撕蟊车囊律?。潘金蓮咳著血笑出聲,猩紅的血跡濺在青磚上:“原來...我們從天山帶來的玉玨...根本就是血月教埋的引子!”她咬牙切齒,眼中滿是不甘和憤怒。
潘銀蓮顫抖著補充:“難怪每次靠近三皇子,刺青就會發(fā)燙...我們早就是棋局里的棄子!”她的玉鐲迸發(fā)出寒氣,卻無法驅(qū)散身上的血鏈,絕望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冰露猛地抽出冰魄劍,劍身上的雙魚紋與潘家姐妹的刺青共鳴,發(fā)出刺目藍光。她雙眼通紅,強忍著淚水:“走!無論如何都要搶在血月教之前!小乙哥為了封印鎮(zhèn)魂碑...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她緊緊握著劍柄,手背上青筋暴起。
莎琳娜的水晶權(quán)杖燃起金色火焰,杖頭的符文映照著她凝重的臉龐:“但皇宮守衛(wèi)森嚴(yán),還有那詭異的幻陣...貿(mào)然闖入只怕...”
“怕個甚!”武大郎將扁擔(dān)重重扛在肩上,震得地面微微一震,雙眼瞪得滾圓:“俺們連龍淵鼎都闖過來了,還能被這皇宮困???”他胸膛劇烈起伏,像是要把心中的怒火都發(fā)泄出來。
當(dāng)夜,烏云如墨,仿佛要將整個皇宮吞噬。零星的燈籠在風(fēng)中搖晃,昏黃的光將宮墻的影子拉得很長,在地上扭曲成各種詭異的形狀。逍遙子捏訣施展易容術(shù),眾人化作內(nèi)侍模樣潛入。踏入乾清宮的剎那,地面突然涌出黑色霧氣,凝結(jié)成無數(shù)帶刀侍衛(wèi)的虛影,霧氣中還夾雜著鐵銹和腐肉的味道。
“小心!是噬魂霧!”張?zhí)鞄熕Τ龇洌瑓s被霧氣吞噬,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武大郎扁擔(dān)橫掃,卻穿透虛影,反被霧氣纏住腳踝,他暴喝著掙扎,額頭上青筋暴起:“這和墓里的邪術(shù)一個味兒!狗東西,別裝神弄鬼!”
歸不歸長劍出鞘,劍氣劈開濃霧,冷聲道:“此霧以人心恐懼為食,莫要亂了心神!”他眼神銳利如鷹,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然而霧氣中浮現(xiàn)出大皇子癲狂的面容,聲音像是從九幽傳來:“來送死的?正好用你們的血,喚醒沉睡的...”
潘銀蓮?fù)蝗粧昝撌`,玉鐲迸發(fā)出冰藍色光芒,指向殿中蟠龍柱:“在那里!符文在吸收活物精氣!”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柱身上,半塊雙魚玉佩正緩緩轉(zhuǎn)動,滲出的黑血在地面匯成詭異的圖騰,黑血所過之處,青磚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就在眾人準(zhǔn)備行動時,歸不歸突然橫劍攔住去路,劍刃寒光映出他緊繃的下頜:“且慢——大皇子的瘋癲另有蹊蹺。這些紋路...與三十年前武當(dāng)山失竊的‘陰陽倒轉(zhuǎn)陣’如出一轍?!彼哪抗鈷哌^蟠龍柱上的符文,瞳孔微微收縮。
冰露攥著劍柄的手微微松開,眼中閃過疑惑:“前輩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引我們?nèi)刖??!睔w不歸的劍穗無風(fēng)自動,發(fā)出細碎的嗡鳴,“大皇子被附身不假,但這雙魚玉佩的共鳴...”他話音未落,蟠龍柱突然炸裂,大皇子的身影從中沖出——卻反手一劍刺向三皇子!-->>被初代殘魂附身的面容下,竟閃過一絲清醒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