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砸在青石板上迸濺起半人高的水花。韋小寶的馬車碾過泥濘的街道,車輪下泥漿翻涌,仿佛吞噬一切的漩渦。他倚在車廂內(nèi),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嘴角的傷口,那里還殘留著潘金蓮的齒痕。翡翠扳指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冷光,與他眼底跳動的欲火形成詭異的反差。
"派人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狠厲。車轅上那枚泛著幽藍毒光的銀針在雨中微微顫動,仿佛在嘲笑他方才的意亂情迷。想起馬車里潘金蓮半敞的羅衫、含情的眼波,還有故意貼近時若有若無的體香,他的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韋公子動心了?"泉陽泉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來,帶著一絲隱晦的試探。韋小寶猛地握緊拳頭,震得車廂微微發(fā)顫:"不過是個想報仇的婦人,本公子豈會被她迷惑?"然而,當(dāng)他閉上眼睛,腦海中卻不斷浮現(xiàn)出潘金蓮顫抖著說"只要能為大郎報仇"時的模樣,那柔弱又決絕的神情,竟與他無數(shù)個深夜里對著藏寶圖謀劃時的瘋狂莫名契合。
與此同時,裴元慶的怪笑從車頂傳來,判官筆猛地刺穿車頂:"韋公子好雅興,美人在懷還不安分?把潘家小娘子交出來,寶藏我可以分你三成!"話音未落,西門吹雪的折扇如白虹貫日,直取裴元慶后心:"裴兄胃口不小,不過這天下,還輪不到你說了算。"三人的爭斗瞬間引爆,馬車在劇烈搖晃中繼續(xù)朝著皇宮秘道疾馳。
炊餅攤下的密道內(nèi),腐臭的濕氣裹挾著鐵銹味撲面而來。墻壁上斑駁的血跡與蛛網(wǎng)交織,宛如一幅詭異的畫卷。武松被粗如兒臂的鐵鏈鎖在刻滿符文的石柱上,腕間皮肉翻卷,鮮血順著鐵鏈滴落在地,在青石板上暈開暗紅的花。他死死盯著何健勇手中泛黃的羊皮卷,眼中血絲密布,喉間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
潘巧云蜷縮在角落,發(fā)間還沾著血跡,突然哽咽著開口:"武松哥,當(dāng)年...我在尼姑庵見過這雙魚印記..."她抱緊雙臂,銀鎖在胸前晃動,"住持說,這是打開皇宮密室的鑰匙,里面藏著能顛覆朝堂的..."
"住口!"泉陽泉暴喝一聲,掌心凝聚的掌風(fēng)如實質(zhì)般拍出。潘巧云被氣浪掀飛,重重撞在石壁上,咳出的鮮血染紅了胸前的雙魚銀鎖。
"巧云!"武松猛地掙扎,鐵鏈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他們敢動你,我定要把這里殺個血流成河!"
潘巧云抹掉嘴角的血,艱難地爬向他:"二郎,別沖動...你看這鎖..."她顫抖著扯開衣領(lǐng),露出鎖骨下方的暗紅色胎記,"這和你長命鎖上的紋路一模一樣,我們...或許真有血脈關(guān)聯(lián)。"
武松瞳孔驟縮,記憶突然閃回童年:破廟中,襁褓里的自己抓著一塊帶雙魚紋的玉佩,耳邊是母親最后的叮囑。"不可能..."他喃喃道,卻不由自主地湊近,盯著那胎記,"你從何處得知?"
"尼姑庵的密室里,有本血寫的族譜..."潘巧云劇烈咳嗽,鮮血濺在武松手背,"二十年前,安將軍被滅門,有人...有人把女嬰和信物分別送走..."
何健勇突然揮鞭抽來:"聒噪!"鞭梢卻在觸及潘巧云前,被一道黑影截住——武松不知何時掙斷了一根鐵鏈,鐵索如毒蛇纏住鞭身。"誰都不許動她!"他暴喝著將何健勇拽飛,趁機奪過鋼刀。
"武二郎,找死!"泉陽泉雙掌拍出降龍十八掌。武松大喝一聲,刀鋒劈出凜冽刀氣,竟將掌風(fēng)劈開。刀光與掌影交錯間,密道內(nèi)飛沙走石,機關(guān)墻上的符文紛紛亮起,發(fā)出刺耳的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