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椿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就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一樣。
但林鈺卻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狠狠地攥住了,瞬間停止了跳動。
他手上的動作,也僵在了原地。
來了。
終于還是來了。
這個老妖婆果然還是懷疑自己了。
林鈺的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凝固了。
冷汗瞬間就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
怎么辦?
該怎么辦?
承認(rèn)?
不行!一旦承認(rèn),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否認(rèn)?
可她既然這么問,就說明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七八分的把握。
自己要是再嘴硬,只會讓她更加懷疑。
林鈺的腦子里,飛快地運(yùn)轉(zhuǎn)著。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正站在懸崖邊上。
只要走錯一步,就是萬劫不復(fù)!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然后,他緩緩地將自己的手,從慕容椿的腿上收了回來。
他抬起頭,看著慕容椿那張冰冷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臉,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充滿了委屈和震驚的表情。
“太后娘娘!您……您怎么能這么說奴才?”
他的聲音,因?yàn)椤凹印倍⑽l(fā)顫。
“奴才雖然只是一個下人,一個殘缺不全的廢人。但奴才也是有尊嚴(yán)的!您這么說,簡直就是在拿刀子,往奴才的心窩子里捅??!”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用袖子假模假樣地抹了抹眼角。
那副被冤枉,被羞辱的模樣,演得是入木三分,感人肺腑。
要是換了別人,看到他這副樣子說不定還真就信了。
可慕容椿是誰?
她是在這后宮里,從一個最不起眼的昭儀,一步一步,踩著無數(shù)人的尸骨,爬上太后寶座的女人。
她這輩子,見過太多太多比林鈺還能演的人了。
林鈺這點(diǎn)小伎倆,在她面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可笑至極。
“尊嚴(yán)?”慕容椿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一個連根都沒有的東西,也配跟哀家談尊嚴(yán)?哀家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不僅敢跟哀家耍心眼,現(xiàn)在連哀家的腿,都敢摸了?!?
她站起身,走到林鈺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眼神,冰冷而又銳利,像一把刀子,要將他的靈魂都給剖開。
“說吧,你到底是誰?混進(jìn)宮里來,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鈺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蒙混不過去了。
這個老妖婆,是鐵了心要揭穿自己的身份了。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危機(jī)感像潮水一般將他淹沒。
他看著慕容椿那張寫滿了“你死定了”的臉,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瘋狂的念頭。
媽的!
反正橫豎都是一死!
老子就算舍得一身剮,也要拉你這個老妖婆墊背不可!
想到這里,林鈺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決絕的殺機(jī)。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臉上那副委屈和惶恐的表情,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嗜血的,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太后娘娘,既然您非要知道?!彼粗饺荽?,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奴才就成全您?!?
他說著,就真的伸出手開始解自己腰間的褲帶。
那動作緩慢而又充滿了挑釁。
仿佛是在說:你不是想看嗎?好啊,老子就讓你看個夠!
慕容椿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微微一愣。
她沒想到,這個小畜生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跟自己玩這套破罐子破摔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