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芷虞那里出來,回到西廂房。
劉娘已經(jīng)備好了洗澡水。
就在偏廳的角落,一個大木桶熱氣升騰。
林鈺也不忌諱,當著劉娘的面脫的一干二凈,然后邁進桶里。
溫熱的水流瞬間將身體包裹,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連日來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呼~~”林鈺舒爽的嘆了口氣。
劉娘像個溫柔的小媳婦,淡笑著幫他擦拭身體,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溫和的眼睛里,此刻寫滿了柔情和愛意。
“總管,您多泡泡,對身體好?!?
“嗯,這幾天我不總在,家里沒什么事吧?”
劉娘知道他說的家,就是麟德殿。
劉娘搖頭道:“沒有,娘娘最近都在應付那些嬪妃,婉婉該吃吃該喝喝,動不動就去落鳳宮一趟,其他沒什么事情?!?
“那就好,你心細,多幫我盯著點家里,后院不起火,我才能安心在前面干大事。”
“好呢?!眲⒛餃厝岬拇饝宦?,目光始終在林鈺身上打轉(zhuǎn)。
自從兩人有了夫妻之實后,劉娘看他的眼神就越發(fā)黏糊。
那股子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屬于成熟婦人的風情,看得林鈺心里也一陣陣地發(fā)癢。
要不今天就讓她給自己侍寢吧。
不過在侍寢之前,自己還有一件事情得辦。
洗完澡后,林鈺再次穿好衣服,借著夜色的掩護,熟門熟路地朝著慎刑司的方向走去。
慎刑司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和腐朽的氣息。
尋常人別說是進去了,就是從門口路過都得繞著走。
但林鈺卻像是回自己家一樣,輕松而從容。
只因慎刑司的掌事太監(jiān)是強子,是自己人。
他來到慎刑司的門口,對著看門的兩個小太監(jiān)亮了亮自己的腰牌。
那兩個小太監(jiān)一看到是麟德殿的林總管,哪里敢怠慢?連忙點頭哈腰地將他請了進去。
“林總管,您可算來了,強哥都念叨您好幾天了?!币粋€小太監(jiān),諂媚地說道。
“哦?他找我有什么事?”林鈺問道。
“小的也不知道。強哥沒說,就說您來了,讓小的們立刻去通報?!?
林鈺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他跟著那個小太監(jiān),穿過陰森的甬道,來到了一間還亮著燈的屋子前。
“強哥,林總管來了。”
“老大來了?快請!”屋里,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
林鈺推門而入。
屋子里,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中年太監(jiān)正坐在桌邊,手里拿著一個酒葫蘆,自斟自飲。
正是慎刑司的掌事太監(jiān),強子。
他看到林鈺進來,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老大!您可算來了!快請坐!快請坐!”他拉著林鈺在桌邊坐下,又從柜子里拿出兩個干凈的酒碗,倒?jié)M了酒,“老大,您嘗嘗。這可是我托人從宮外弄來的,上好的燒刀子,過癮!”
林鈺端起酒碗,跟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一股清單的酒香,從喉嚨一直滑到胃里。
度數(shù)不高,但很解渴。
林鈺由衷贊賞一句:“好酒?!?
“嘿嘿,老大喜歡就行?!睆娮哟炅舜晔?,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笑容。
“說吧,找我什么事?”林鈺放下酒碗,開門見山地問道。
“老大,您真是神了?!睆娮拥哪樕希冻鲆唤z凝重,“您要是再不來,我這幾天也正準備去找您呢?!?
“出什么事了?”林鈺的眉頭,微微一皺。
“是黃大發(fā)那個老王八?!睆娮訅旱土寺曇?,臉上露出一絲厭惡,“那老東西,最近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天天往我這慎刑司跑。”
“哦?”林鈺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來干什么?”
“還能干什么?不就是來打秋風的唄?!睆娮悠擦似沧?,不屑地說道,“那老東西仗著自己是內(nèi)侍省少監(jiān),手里有點權(quán)力,就天天跑到我這里來,耀武揚威的?!?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我這個慎刑司的掌事是他提拔上來的。我要是不孝敬孝敬他,他隨時都能把我給擼了。”
“他還說,這慎刑司是個油水豐厚的地方。每天打死的,病死的宮女太監(jiān)那么多。他們身上的那些遺物,還有那些從犯官家里抄來的好東西,都得有他一份?!?
強子越說越氣,猛地一拍桌子-->>。
“媽的!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一個閹人,竟然比誰都貪!老子看他那副嘴臉就恨不得一刀把他給剁了!”
林鈺靜靜地聽著他的抱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