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書蝶安分得像只鵪鶉。
但這,反而讓她更加不安。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格外平靜。
這個孫書蝶,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林鈺回到西廂房,將買來的書一一擺在書架上。
婉婉捧著胸前肉湊了過來,好奇地翻看著。
“總管,您買這么多書做什么?您又不用考狀元?!?
林鈺敲了敲她的腦袋。
既然知道婉婉不是內鬼,他的語氣也愈發(fā)寵溺。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多讀點書,沒壞處?!?
婉婉吐了吐舌頭。
“才不信呢,書哪有婉婉的胸脯好看???”
“我……”林鈺頓時語塞,“那不一樣!”
“肯定不一樣嘛,您瞧這書,薄薄丑丑的,和劉娘的胸一樣。”給林鈺收拾床鋪的劉娘,手上動作一頓。
婉婉見狀,愈發(fā)的得意。
林鈺揪住婉婉的耳朵,鄭重地說:“以后不許你再這樣說劉娘,否則我把你的點心都給你扔了!”
“?。?!”一聽到點心被扔,婉婉像被踩到尾巴似的,“不要嘛不要嘛,總管!婉婉知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
這小妮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林鈺沒再理她,坐在燈下,開始認真研讀。
他必須盡快熟悉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
夜?jié)u漸深了。
林鈺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站起身。
是時候該辦正事了。
寧蘭還在冷宮里受苦,自己必須想辦法把她救出來。
其實當初他真沒打算要幫寧蘭。
因為這個女人語狠毒,德行有虧,與這樣的人合作風險很高。
但現(xiàn)在想幫她,是因為她對李萬天有恨。
這種恨,是刻骨銘心的。
失貞之女,侍寢不見紅,這些消息在后宮傳得沸沸揚揚,就連前朝也有了風聲。
現(xiàn)在所有人都在嘲笑寧學成和寧蘭,說他們一家子都是卑鄙之人。
語辱罵,甚是難聽。
而不論是在朝為官,還是在宮為嬪,名聲都是最緊要的。
越是這樣羞辱,寧蘭就越恨李萬天。
而這股恨,恰好可以被林鈺利用。
但想要救寧蘭,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首先就必須得打通關節(jié)。
而冷宮,是龐大海的地盤。
想從龐大海那里直接要人,純粹是找死。
那老狐貍油鹽不進,只忠于李萬天。
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他的對食夫人,趙淑妤。
劉娘說過,趙淑妤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唯一的愛好就是讀詩詞。
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用詩詞來攻略一個愛詩詞的女人,沒有比這更對癥下藥的了。
林鈺在心里盤算著。
趙淑妤是龐大海的女人,自己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露骨。
否則一旦引起龐大海的警惕,后果不堪設想。
所以必須用一種巧妙的,潤物細無聲的方式,讓她對自己產(chǎn)生好奇,甚至是……仰慕。
林鈺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重新鋪開紙張,提起筆。
這次他要寫的,是一首情詩。
一首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都為之傾倒的情詩。
他思索片刻,筆尖落下。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云?!?
短短兩句,力道千鈞。
這首詩雖然是元老先生悼念亡妻的,但卻寫盡了愛情的專一與極致。
林鈺停下筆,滿意地看著。
這就夠了。
半闕詩,足以吊起趙淑妤所有胃口。
他將紙條小心翼翼地折好,出門來到耳房找到小凳子。
“小凳子,交給你一個任務。”
小凳子見林鈺神色鄭重,也緊張起來:“總管您吩咐!”
“你拿著這個,去龐總管的宮門口溜達一圈。記住,要裝作不經(jīng)意地把它丟掉,然后立刻離開,千萬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
小凳子接過紙條,手心都在冒汗。
“總管,這馬上宮門就要落鎖了。”
“我知道,所以才讓你去。”
“那,這……這是什么???”
“不該問的別問,照我說的做就行。”
“是……”
小凳子不情不愿地將紙條揣進懷里,像揣著一個燙手的山芋,快步走了出去。
林鈺站在窗邊,看著他消失在夜色中。
魚餌已經(jīng)撒下。
就看魚兒,上不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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