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娟挨了罵也不敢吭聲,就這么把頭磕在地上一動不動。
慕容椿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顯然心情稍緩,對她說道:“先去把人放了再倒茶來?!?
“是!”紫娟如蒙大赦,忙起身往外走,步伐不自覺地加快。
因為她知道,林鈺正在那里等著她。
果然,月色下的回廊雕花柱子旁,正有一帥氣少年站在那里,靜靜等著。
他長發(fā)如瀑,目比星辰,刀削的下顎線充斥著女子才有的精致,但是卻不似女子般妖嬈。
那是一種男人獨有的陽剛之氣。
這可不就是自己喜歡的男人嘛。
“林總管!”
林鈺回眸,露出好看的笑容。
他見紫娟臉上還帶著未消的驚懼,說道:“她沒為難你吧?”
林鈺的聲音很低,目光卻在她臉上打量。
落鳳宮的夜風比別處更冷,吹在人身上,像是帶著鉤子。
紫娟搖搖頭,湊近了些,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響,說:
“太后今天心情不好。對了,今晚有人過來給太后傳話,但我沒瞧見是誰,都是那個叫淑芬的丫頭去接洽的,神神秘秘的。緊接著太后就派人把張瑩兒抓了過來?!?
淑芬?
林鈺暗暗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
看來,想揪出麟德殿的內(nèi)鬼,就得從這個淑芬身上下手。
他看著紫娟那張因緊張而略顯蒼白的俏臉,心中涌起一陣憐惜。
這妮子夾在自己和慕容椿中間。
又要想辦法通知自己,又要費盡心力地討好慕容椿,日子也不好過。
“紫娟,辛苦你了?!?
“為了林哥哥,紫娟做什么都愿意,不委屈?!彼銎鹉?,那雙好看的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盛滿了對他的信賴。
林鈺心中一動,忽然俯下身,在她耳邊用滾燙的氣息說道:“過幾日來麟德殿,我好好疼你?!?
紫娟的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從耳根紅到了脖子,垂下頭,輕輕“嗯”了一聲,那聲音細得像是怕驚動了檐下的風鈴。
兩人不再多,快步朝著柴房的方向走去。
柴房門口,兩名宮女百無聊賴地守著。
見紫娟過來,連忙躬身行禮。
“紫娟姐姐?!?
“你們下去吧,這里不用守著了。”紫娟揮了揮手,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是。”
待人走遠,紫娟從腰間取下鑰匙,打開了那把沉重的銅鎖。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股霉腐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
柴房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線月光從高處的小窗漏下。
張瑩兒就被關在角落,蜷縮在干草堆上,聽見動靜,她抬起頭,散亂的發(fā)絲下,一雙眼睛警惕地望過來。
林鈺快步走過去,蹲下身,聲音里透著焦急:“瑩兒,你沒事吧?”
張瑩兒卻猛地一甩手,避開了他的觸碰,聲音嘶啞又冰冷。
“這點傷還死不了,誰讓你來的?”
“什么意思?我來救你?。 ?
“呵,”張瑩兒冷笑,那笑聲在空寂的柴房里顯得格外刺耳,“我還沒真沒看出來,原來大名鼎鼎的林總管居然心腸這么軟。怎么?我很重要嗎?”
“你對我來說當然重要!”
看著林鈺那一臉正經(jīng),不似說謊的表情,張瑩兒心虛地把頭瞥向一邊,輕聲地說:“滿腦子兒女情長的,怎么在宮里混下去?又怎么救我妹妹?”
“你妹妹我已經(jīng)救出來了,”林鈺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就在工部尚書劉德的府里,很安全?!?
張瑩兒臉上的冷笑僵住了。
她整個人都愣在那里,難以置信地看著林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是喜歡她也好,被她逼迫也罷。她知道這個一定男人會想辦法救她妹妹。
卻萬萬沒想到,會這么快。
快得讓她覺得像是在做夢。
見她要開口,林鈺立刻道:“瑩兒,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快跟我走?!?
張瑩愈發(fā)愣了,但還是點點頭,掙扎著從草堆上站了起來。
兩人在紫娟的帶領下,迅速離開了落鳳宮,一路疾行,朝著慎刑司而去。
慎刑司內(nèi),強子和二狗早已等得心急如焚。
尤其是二狗,在原地來來回回地踱步。
“總管怎么還沒回來?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了吧?”
“太后本就和總管不對付,現(xiàn)在總管又一個人去,萬一出了差錯可怎么是好啊!”
“唉,到底還是人微輕,若是龐總管,借太后十個膽子也不敢抓他的人!”
二狗自己嘀嘀咕咕的,忽見強子正穩(wěn)穩(wěn)坐在椅子上,把玩-->>著自己的匕首,目光十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