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玉笑容一僵,立馬低下頭,慢騰騰轉(zhuǎn)過身來,乖巧得像鵪鶉。
“不好玩。”
她低頭盯著腳尖,陸玦的輪椅離她不到一步的距離,兩人腳尖相對,距離有些……太近。
張知玉默默抬腳,陸玦清冷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去哪?!?
剛抬起的腳馬上放下,心虛地?fù)u搖頭。
“抬頭?!?
張知玉想哭的心都有了,怎么每次要用蠱或用蠱的時(shí)候,都會(huì)被陸玦抓現(xiàn)行。
“季父,我知錯(cuò)了。”張知玉撩起眼簾瞅了陸玦一眼悶聲開口。
“嗯,知錯(cuò)不改?!标懌i似笑非笑睨著她。
兩年前陸玦罰她時(shí),說的也是這句話。
張知玉的心情慢慢沉了下去,緩緩皺起眉:“那季父希望我怎么做?”
陸玦薄唇微抿,方要開口,就被張知玉搶白。
“不用蠱術(shù)?”張知玉冷笑,“四年前我就是如此,結(jié)果下場是什么?”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不想多說。
尖銳的話如一根刺,直直扎進(jìn)陸玦心里。
陸玦眸光一震,喉嚨有些發(fā)緊。
“對不起?!?
他總在說對不起,他眼里的愧疚和自責(zé)讓張知玉感到煩躁。
“夠了?!睆堉衩嫔纯嗟匚孀☆~頭,“少自以為是來管我?!?
抬眸瞥見陸玦眼里細(xì)碎的微光,張知玉心頭一緊,不忍地移開眼。
“在花廳多謝你替我解圍,日后還是少往來吧?!?
說罷張知玉倉皇離開,不敢多看陸玦一眼。
這邊張知玉與陸玦不歡而散,陸頌章和二夫人之間的氣氛也沒緩和到哪里去。
“逆子!”
趙悅一巴掌甩在陸頌章臉上。
她這一巴掌用足了力氣,陸頌章臉上當(dāng)即腫了半邊。
陸頌章頭偏到一邊,眼底一片死寂,過了好一會(huì),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絲,轉(zhuǎn)過頭看向氣得氣喘吁吁的趙悅。
“該說的話兒子都說了,母親好自為之?!标戫炚吕砹死硪鹿冢D(zhuǎn)身邁步離開。
“你!你給我回來!”趙悅心不由有些慌,兩年前大火那夜,陸頌章也是留給她這樣一個(gè)背影,這一走就是兩年。
這次陸頌章還是沒回頭。
“我是你母親??!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難道不明白!”
趙悅攥緊手里的帕子,撕心裂肺喊出這番話,眼淚跟著掉了下來。
她費(fèi)盡心思,不都是為了這個(gè)家?怎就沒人明白她一片苦心?
陸頌章腳步猛地頓住,趙悅眼睛頓時(shí)亮了。
可陸頌章接下來說的話,讓她懸著的心徹底跌入谷底。
“再有下次,我只當(dāng)沒您這個(gè)母親?!?
這句話落地的瞬間,趙悅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塊。
陸頌章自始至終沒回頭,扔下這句話后毅然離去。
趙悅站在原地,手指攥得發(fā)白。
“夫人……”
“滾!”趙悅猛地一揮手,桌上茶盞被盡數(shù)掃落。
‘嘩啦’,茶盞應(yīng)聲而碎,茶水撒了滿地。
“小姐有心事?”
琴心撿起地上的茶盞擱到一旁,重新給張知玉倒了杯熱茶。
張知玉心不在焉捧著茶盞,糾結(jié)地看了眼琴心,有些不知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