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琴心嚇壞了,趕緊把人扶到榻邊坐下。
“無妨?!睆堉裎嬷目诘奈恢茫鄣脷獠桓掖?。
琴心嫻熟地取藥倒水送到張知玉嘴邊。
張知玉皺著眉把藥含進(jìn)嘴里,就著溫水咽下。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蒼白的臉色有所緩和。
張知玉捏起一枚蜜餞塞進(jìn)嘴里,才把舌尖的苦味壓下去。
“小姐,奴婢知道江大人對您有救命之恩,可是您也要顧惜自己的身體啊,您……”
琴心伏在她膝上哭成淚人。
“傻琴心,哭什么?我無礙,老夫人的病不能等了,逢君為我做了許多,我也想為他做點什么。”張知玉揉了揉琴心的腦袋。
琴心,是母親為她選的貼身丫鬟,母親殞身于那場大火,琴心失蹤。
她瘋了兩年,琴心就藏了兩年,直到她離開陸府,琴心才找到她。
琴心不是她的親人,勝似親人。
琴心眼里含著淚不說話,哭得張知玉心也跟著酸了起來,只得柔聲寬慰:“安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至少在查明當(dāng)年真相之前,她不會讓自己有事。
琴心無良久,點點頭,抹了眼淚起身去添茶。
半夜里下了一場小雪,輕如鴻毛的雪花飄落著,無聲為天地覆上一層雪白。
翌日,張知玉起的很早。
匆忙更衣后早飯顧不得吃就出門。
江宅角門與張知玉住著的園子角門相對,出去就是同一條巷子,便宜往來。
從門內(nèi)出來,張知玉就對上一雙因上了年紀(jì)有些混濁的眼眸,頓時一愣:“李嫲嫲?”
李嫲嫲是江宅管家,張知玉回京住下之后,江逢君有什么要給她,都是李嫲嫲代為傳送。
李嫲嫲面容和藹,笑瞇瞇地把食盒遞給她。
“大人一柱香前已啟程,臨行之前特地吩咐老奴等在此處,還說小姐醒來后一定急著來尋她,飯也顧不上吃,讓老奴千萬備著?!?
食盒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張知玉已經(jīng)能想象到江逢君叮囑時的神情,不禁笑了。
“他啊……”
回屋吃過早飯,張知玉就帶上琴心出門去布莊,照舊戴著幕籬。
她甫一進(jìn)布莊,掌柜就認(rèn)出她。
“姑娘,久不見你來,我還擔(dān)心呢,那日的變態(tài)沒跟著你吧?”
掌柜迎上來,給她遞上一杯熱茶。
張知玉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他指的是季父,訕訕笑了笑。
“多虧掌柜送我從后門離開,才平安無事。”張知玉放下茶盞,“那日我定下的布料,就做圓領(lǐng)袍衫的樣式,緣邊做異色?!?
張知玉思來想去,布料顏色足夠鮮亮,樣式還是簡單就好。
“好嘞!”
“店里可有新進(jìn)的布料?我瞧瞧,要華麗些的?!睆堉癍h(huán)視布莊,目光落在一匹紅綢上。
大紅的顏色,妖而不艷,上頭的纏枝蓮暗紋大氣精致,盡管未做任何裁剪,也足夠惹眼。
做婚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