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幕籬,陸玦的眼神仿佛形成實質(zhì)凝在她身上。
張知玉背脊竄上一陣寒意,強壓腦海中攪動的情緒,朱唇微抿,啟唇時壓低聲線:“公子認錯人了?!?
說罷張知玉快步離開,從他身邊走過時腳步猛地頓住。
張知玉垂下眼簾,回眸望向被男人扣住的手腕,他的手,好冷。
“隨我回家?!?
極平淡的一句話,張知玉宛如被驚雷劈中,眼底有驚濤駭浪卷過。
她慶幸自己今日戴了幕籬,陸玦看不見她臉上神色。
“我說,公子認錯人了!”張知玉惱了,用力將手抽回。
可陸玦緊扣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放開她?!币宦暤秃闰嚾蛔韵镱^響起。
張知玉愕然望去,雖隔著幕籬看不清,但她認得出來,是江逢君。
陸玦淡淡掃去一眼,不為所動,反而把人往身邊拉。
清朗俊秀的青年眼神一沉,快步朝他們走來。
“我說讓你放開她?!?
江逢君近前往前邁了一步,護在張知玉面前。
那只白得有些刺眼的手的主人像聽不見他說話,沒半分松手的意思。
窄巷里一時火藥味十足。
江逢君眼皮抽了抽,定定看向陸玦,像是才認出人來似的,忽而笑了。
“原來是陸大人,這位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還請大人自重?!?
此話出口,陸玦遲疑地放開她。
江逢君迅速把人拉到身邊。
“未過門的,妻子?”陸玦眉頭微蹙,視線沒從張知玉身上離開過。
“我們回家?!苯昃龥]回答他,帶著張知玉徑直離開。
短短幾個字,陸玦的臉色一瞬沉了下來,轉(zhuǎn)過身目光緊盯著那兩道緊挨在一起的身影。
張知玉緊跟著江逢君走,不敢回頭。直到離開巷子,那道幽冷的視線才徹底消失。
一輛馬車停在巷口,琴心在旁邊候著,看到張知玉跟著江逢君出來,使了個眼神就去把車簾打起來。
江逢君沒說話,走到腳踏前把手往張知玉面前一遞。
張知玉抬起幕籬一角,心虛地沖他笑了笑,江逢君扭過頭不理她。
張知玉知道人生氣了,只得先扶著他鉆進馬車,車簾就放了下來。
“逢君,我知錯了,你別生氣?!睆堉衽吭谲嚧斑吀f話,才開口,車窗的簾子就被扯了下來。
得,是真生氣了。
張知玉托著腮嘆了口氣,她之前說要回京,江逢君一直不同意,她就悄悄來了。
事前沒和江逢君說,他定是生氣的,但能哄。
誰知會那么巧,居然剛回來就碰上季父,還差點被認出來。
現(xiàn)在要把人哄好,就得費點勁。
回想起方才巷子中的情景,張知玉呼吸加重。
“額!”
張知玉掌額滑坐在地,不過片刻便是滿頭大汗。
馬車幾乎同一時間停下,江逢君閃身進來:“知玉!”
江逢君拿下幕籬,就見她捂著額頭很痛苦的樣子,臉白了白。
“快!去醫(yī)館!”江逢君轉(zhuǎn)頭對外面低聲喝道。
張知玉靠在他懷里雙目緊閉,呼吸幾不可聞,江逢君抱緊了她,眼眶通紅沖外面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