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緩緩落下來,天邊已不見天光。
唯有遠近高低錯落的火堆。
以及,眼前人的載歌載舞,那是臨近川蜀的喜悅。
疲憊了一路眾人總算得以放松,都說著明日入蜀便要做些什么。
女眷們矜持嬌貴,臉上難掩喜色,說著賞花飲酒的小資情調(diào)。
至于男人們則高談闊論,提及的無非兩樣,前程,女人。
秦湘玉并沒有出去,坐在帳篷中靜靜的吃著自己的晚餐,丁香就坐在她的旁邊。
透過帳篷的縫隙,可以看到秦執(zhí)頷首坐在火堆旁,他身邊是一群又一群來搭訕的人。
他似乎與誰都說得上兩句,語氣雖然輕慢,但旁的人都不敢置喙,每每他一開口,旁邊的人就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以至于秦湘玉坐在這里都能依稀聽到他模糊的聲音。
“她呀,縫衣服呢?!?
他的眼神落進帳篷中,正正好與秦湘玉交匯。
她不愿與他對視,錯開了眼。
腦中卻浮現(xiàn)方才秦執(zhí)將身上的衣袍脫下來,兜頭扔到他頭頂?shù)漠嬅妗?
被罩了個嚴(yán)實,偏生那人開口還挑不出不合理來:“縫上?!?
那語氣又欠揍又理所當(dāng)然。
秦湘玉懊惱的將衣服拿了下來,總算呼吸到新鮮的空氣,抬頭瞪他。
剛要說話。
就見那人低垂的眼尾瞧著她,輕飄飄的。
似乎在說,為了你我才剪了扣子。
秦湘玉想說你可以剪我的頭發(fā),可是事已至此,只得拿了衣服悻悻的坐下來。
她的女工不好,但是繡個盤扣還可以,可不知怎的,她的心中就像壓著一股不得勁兒。
他卻換了件衣服施施然的走出去了。
留下坐在原地的她越想越氣。
反正!她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是秦執(zhí)。
秦湘玉將衣服扔到地上,人也硬氣起來,甚至盯著那件衣服跺了幾腳:“不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