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來平米的小賣部前。
程為止拎著一瓶剛從冰柜里拿出的青島啤酒,轉頭對身旁的程禾霞招呼:“霞姐,想吃啥拿啥!”
這豪邁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賺了多少呢。
程禾霞眼里含著笑意地點了下頭,環(huán)顧了下店里,只是伸手拿了柜臺上的兩顆棒棒糖。
一顆草莓味,一顆橙子味的。
“不用其他的了?”程為止歪頭看她,得到搖頭的回應后,便自己挑了些餅干和辣條之類的,叫上老板用紅袋子裝著,倆人一起往廠里走。
路上,程禾霞忽然頓住腳步,然后走到賣燒鵝的檔口叫人切了半只。
“哎呀,霞姐,我媽媽煮了魚的?!背虨橹冠s忙要解釋,可程禾霞還是爽快地付完賬,然后將那份燒鵝遞給她,語氣很輕,但讓人感覺溫馨:“你不是最喜歡吃這個嘛。”
有段日子沒見,好像之前的生疏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程為止接過后,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想起之前在洗手池還專門嘀咕了她們一家,于是這會兒就出聲詢問:“霞姐,你一個人過來,是不是有啥事???”
“嗯,等見了幺媽再說吧。”程禾霞眼里閃過一絲糾結和無奈,腳步忽然就沉了許多。
程為止看見她不高興,就轉變了話題,忽然指著頭上的一個新發(fā)卡,欣喜道:“霞姐,這是飾品店里的新品嗎?看著可漂亮啦!”
說到這一點,程禾霞的表情從最開始的不安,逐漸舒緩了些情緒。
她點了點頭,指尖輕輕拂過發(fā)卡上的水鉆,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珍惜:“嗯,百貨大樓的柜臺買的,我……我加了三個周末的班才買到?!?
“???”程為止略顯疑惑,正要繼續(xù)追問,程禾霞卻不肯再多說什么,拉著她往廠里走。
有些吃完飯的年輕工人回來加班,看到程禾霞經過,忍不住投來好奇目光,還出聲詢問:“小老板,這是哪個?”
“我堂姐呢。”程為止含糊不清地應付了聲,急急忙忙地繞開他們一起到了辦公室旁邊的餐桌。
“幺媽,你們咋個不去辦公室里吃?”程禾霞從附近的工位上搬了個長木凳過來,正好夠她和程為止坐一起。
聞,裴淑也沒好氣地瞪了程老幺一眼,故意說道:“那還不是有些人說辦公室是用來待客的,吃完飯里頭會留下味道,讓客人看了印象不好?!睘榇耍患胰司驮诜块g門口放了個可以折疊的餐桌,每次吃飯就打開,用完就收納在門后。
每次一吃飯,總擔心頭頂燈管上的灰塵會不會掉落下來。
相比較家里人的健康,程老幺顯然是選擇了客戶那一邊,裴淑抱怨了幾聲就去廚房添碗筷。
對此,程禾霞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就和程為止一起幫忙把新買的燒鵝給放在了盤子里。程老幺拿著酒瓶,剛想喝兩口,忽然又問道:“今天好像不是放假的時候,難道是廠里沒多少貨,就不用加班嗎?”
“嗯,幺爸我專門請了假的?!背毯滔寄弥曜拥氖治⒉豢梢姷囟读讼?,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出聲道:“其實我是有事來找幺爸你們的。”
“都是一家人,要做啥你就直說?!迸崾缤毯滔纪肜飱A了一大塊魚肉,又用著欣慰的眼神看她,“我最開始還擔心你身體瘦,個子也小,怕我們從廠里走了你吃不好,但現在看起來好像是我想多了。”
“本來也是,”程老幺搖晃了下腦袋,繼續(xù)道:“哪有不疼娃兒的媽,我看你就是操心太多!”
眼看著裴淑和程老幺要吵起來,程禾霞趕忙說出來意:“其實,我來這里也不單是為了蹭飯,而是為大哥哥的事。”
“啥子?!”程老幺首先喊出聲,臉也板著。
裴淑也疑惑地看著她問:“萬利不是在深圳的嘛,我們給他放了段時間的假,這不還沒有到時間的……再說了,他回來咋也不跟我們通個氣,喊著你來幫他說話,這算啥意思?”
不止是裴淑想不通,就連程為止也開口質問:“是啊,當哥哥的不主動出面,就知道欺負霞姐你,簡直是太過分了!”
眼看著幾人臉色不好看,程禾霞擔心引起更大的誤會,急急解釋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大哥哥他說是當初性子沖,跟幺爸有些矛盾沒有解決清楚,怕直接回來會引起誤會,所以來喊我當個說客?!?
“既然是這樣,那為啥老三他們不來,光知道折騰你一個小孩子。”裴淑說起這事,表情還有些不滿。
氣壓一直沉悶了不少,就連程為止也不敢隨意插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