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澤俞走遠,周淮起目光尋找到了嚴清與的身影。那人正站在不遠處,彎腰和小泥巴說著什么,側(cè)臉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他怎么能...怎么能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還對自己這樣?那些若有若無的曖昧,那些默許的親近,難道都是自己一廂情愿的錯覺?
為什么他不告訴自己這件事?為什么要瞞著自己?周淮起腦子亂成一團漿糊。
內(nèi)心升起一股無名火,想要沖上去抓住嚴清與的衣領質(zhì)問他,是在耍自己嗎?
還是他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周淮起眼睛微瞇。
但姜澤俞說的就是真的嗎?他又是從哪知道的,為什么他知道自己不知道?
到底是相信嚴清與還是相信姜澤俞,周淮起思考片刻。姜澤俞是自己的發(fā)小,而且他沒有理由騙自己,而且他一撒謊就臉紅,根本不會騙人。
“嚴清與……你在瞞我什么?”周淮起低聲緩緩道,他的拳頭攥緊又松開,嚴清與怎么會是個玩弄感情的騙子?他和自己契合度那么高,又如此關心自己,受傷時寸步不離地照顧自己,出院后也不拒絕自己的疏導請求……如果一個向?qū)д娴牟幌虢o哨兵疏導,那哨兵要怎么逼他都不可能。
而且他每次對自己的拒絕都嘴上說說,一次也沒有真的實踐過。周淮起忽然醍醐灌頂,他是故意的,就是為了釣著我!
不告訴自己有未婚夫的事實,怕自己知道了會離開,所以才瞞著自己……周淮起眼神暗了暗。
未婚不就是沒有結(jié)婚?沒有結(jié)婚這不恰恰證明他們之間沒有關系,而且自己從未看見過這個人出現(xiàn)嚴清與身邊。對訂婚對象如此不上心,想必一定是一個不負責的男人,是敗類!那嚴清與想給自己換個未婚夫也是情理之中。
并且嚴清與從沒提過未婚夫這件事,要么不在意,要么根本不喜歡。
周淮起似乎能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只要自己……如果自己再努力一點,能不能頂替掉那個男人?指節(jié)被捏得發(fā)白,胸口翻涌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躁動。
蒼牙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發(fā)出低沉的嗚咽聲,尾巴一掃一掃的。
未婚夫到底是誰?憑什么能占有嚴清與,成為他的未婚夫?周淮起的腦海里閃過無數(shù)種可能,既然嚴清與不喜歡他,為什么還要跟他訂婚?是被逼的嗎?那個人是某個高層?還是哪個世家大族的繼承人?婚姻大事怎么能任人左右?
無論是誰,都該死。周淮起盯著嚴清與的背影,眼神暗沉如墨。那人正在和白教官還有阮閑說話,臉上掛著疏離的公式化的微笑,他彎腰和小泥巴說了一句話,整理著孩子的衣領,動作溫柔。
嚴清與,你憑什么跟別人訂婚?
周淮起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那股暴戾的沖動。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對勁,像條被搶了骨頭的瘋狗,恨不得沖上去咬他一口標記領地,但不行,不能在嚴清與面前失控。
“冷靜……”周淮起對自己說,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讓他稍微找回些理智。
嚴清與似乎察覺到視線,轉(zhuǎn)過頭來。四目相對的瞬間,周淮起換上那副常見的笑容,甚至還沖對方眨了眨眼。
“周哥哥!”小泥巴興奮地朝他揮手,“阮閑哥哥說要帶我去吃冰淇淋!”
周淮起邁步走過去,表情自然:“是嗎?那么快就叫上阮閑哥哥了?不是說要來看訓練嗎?”
他故作輕松地搭上嚴清與的肩膀,感受到對方一瞬間的僵硬,“我知道有家店特別好吃,讓你阮閑哥哥帶你去?”
嚴清與微微蹙眉,卻沒有推開他。這個反應讓周淮起心頭一熱,他明明不排斥我的觸碰。
“帶小孩來這太危險了,都是精神體,被打到怎么辦?”阮閑責怪道,牽起小泥巴的手:“走,哥哥帶你吃好吃的去,訓練以后有的是機會訓練,不差這一時半會?!?
嚴清與有些擔心,剛想抬手說他也一起去,就被周淮起開口制止了:“嚴醫(yī)生,你可是來陪我的,不能丟下我吧!”
聽到這話姜澤俞瞪大了眼睛,周淮起怎么好像完全沒聽進去自己的話?不對,周哥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比如先讓他放松警惕,然后伺機報復。
姜澤俞說服了自己,暗自點點頭,不愧是周哥,就是有辦法。
嚴清與放下了手,下一秒就被周淮起拉起:“走走走,我看那邊有個場空著,我們?nèi)ツ沁叀!?
周淮起看見姜澤俞目不轉(zhuǎn)睛,問了一句:“怎么,你也要來嗎?”
雖然嘴上說著邀請,但是周淮起目露兇光,姜澤俞連連擺手:“不了不了,你們?nèi)グ?,我自己練去,我跟別人約好了?!?
“那好吧,太遺憾了?!敝芑雌鸺傺b失望地搖搖頭,拉著嚴清與就往訓練場走。
“放開我,嘶?!眹狼迮c手腕被抓得生疼,他甩了甩,但只是周淮起牢牢地抓著,沒有說一句話。
“放開我,我又不走。”嚴清與伸手掰開周淮起的手指,周淮起忽然停下來腳步,松開了手:“到了。”
嚴清與一愣,怎么感覺周淮起心情不太好,剛剛姜澤俞跟他說了什么了嗎?
周淮起走進訓練室,嚴清與站在門口,他扭頭看了嚴清與一眼:“你不進來嗎?”
“我進去干什么?”嚴清與詫異,“我就在這里看著你?!?
“你在外面,要是我暴走了你都反應不過來。”周淮起道。
他說的確實有道理,嚴清與皺眉,可是自己這種水平去模擬訓練這不是純純找死嗎?
嚴清與后退一步:“我不進去,我看著你就好,你恢復得差不多了,沒那么容易暴走,再說這只是常規(guī)訓練,如果常規(guī)訓練你都能暴走,那考核你也別參加了?!?
周淮起臉上硬扯出來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他不想再多說話,往前走了一步扣住嚴清與的手腕就往訓練室走,反手鎖上了門。
門咔噠一聲響,嚴清與發(fā)覺周淮起的不對勁:“你-->>發(fā)什么瘋,我都說了我不!”
周淮起沒說話,在操控面板上點了兩下,雙向的玻璃一下變成單向,嚴清與被抓著手,一急起來就踹了周淮起一腳,周淮起沒料到嚴清與力氣忽然那么大,趔趄了一下,手一滑點到了雨林模式。
整個室內(nèi)瞬間暗了下來,比剛剛變大了好幾倍,潮濕的熱帶雨林氣息撲面而來。嚴清與只覺得腳下一軟,低頭發(fā)現(xiàn)地面已經(jīng)變成了松軟的泥土,四周高大的熱帶植物拔地而起,將兩人完全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