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別哭?!?
一只軟乎乎的小手伸過來,費(fèi)力地扒開周弘簡捂著臉的手指。
昭昭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湊到他面前,大眼睛里滿是篤定。
“這不是廢紙。”
“這是爺爺給壞人設(shè)的局?!?
周承璟和周弘簡都愣住了。
“乖寶,你知道這是啥?”周承璟急切地問。
昭昭伸出手指,輕輕在那黑色的紙面上刮了一下,指尖沾染了一點(diǎn)黑灰。
“這不是被泡壞的。”昭昭把指尖湊到鼻子下聞了聞,“這是有人故意潑上去的墨。”
“故意潑的?”周弘簡猛地抬起頭。
“嗯!”昭昭點(diǎn)了點(diǎn)頭,“爺爺那么聰明,怎么會不知道井底潮濕?他肯定知道如果只是普通的紙筆,放幾年早就爛沒了。”
“所以,他先用了特殊的墨水寫字,然后再潑上一層普通的墨汁把字蓋住。這樣壞人就算找到了,也以為這東西毀了,或者看不懂?!?
“這就叫……燈下黑!”
昭昭說得頭頭是道,其實(shí)心里在瘋狂呼叫外援。
剛才她聞那一下不是為了裝深沉,而是為了確認(rèn)這墨水的成分。
普通的墨汁是松煙或者油煙做的,但這底下那股幽香,分明是某種植物的汁液。
只要找到這種植物,問問它怎么顯形,這題不就解開了嗎?
可是這大冬天的,上哪去找這種帶著蘭花香氣的植物呢?
昭昭的目光在屋子里滴溜溜地轉(zhuǎn)。
突然,她的視線定格在了周承璟的窗邊。
那里放著一盆看起來半死不活,葉子細(xì)長如劍,還帶著點(diǎn)枯黃的蘭花。
那是皇帝前些日子賞下來的,說是極其名貴的“素冠荷鼎”,結(jié)果到了周承璟這個大老粗手里沒養(yǎng)兩天就快歸西了。
此時此刻那盆蘭花正耷拉著葉子,發(fā)出一陣陣微弱的吐槽。
哎喲喂……渴死本君子了……這俗人到底懂不懂養(yǎng)花?。磕鞘遣杷?!茶水不能澆花!你是想燙死我嗎?
想當(dāng)年我在太傅府的書房里,那是聽著圣賢書,喝著山泉水長大的,何等風(fēng)雅!怎么就淪落到這個紈绔窩里來了?
咦?這熟悉的味道……是老主人特制的“隱骨墨”?
昭昭眼睛瞬間亮得像兩個小燈泡。
找到了!
原來這盆快死的蘭花,竟然是太傅府的舊物?
昭昭也不管兩個大人還在那兒大眼瞪小眼,刺溜一下滑下椅子,邁著小短腿跑到窗邊指著那盆蘭花喊道:
“爹爹!我要那個!那個草草知道怎么看賬本!”
周承璟正愁眉苦臉呢,一聽這話差點(diǎn)從椅子上滑下來。
“啥?這盆破草知道?”
他走過去把那盆蘭花拿下來。
這花確實(shí)看著挺慘的,葉片發(fā)黃,根部都有點(diǎn)露出來了。
“乖寶,這花都要死了,它還能說話?”
昭昭把蘭花抱在懷里,掃了一眼桌上。
因?yàn)橹艹协Z的臥房里幾個孩子經(jīng)常過來,所以除了茶之外,還常備有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