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場,那股子京城第一紈绔的囂張氣焰,就撲面而來。
可今天,這股氣焰,卻讓所有人都覺得無比安心。
“爹爹!”昭昭和周臨野眼睛一亮,齊聲喊道。
周承璟臉上的那點漫不經(jīng)心,在看到幾個孩子的一瞬間,就化為了徹骨的寒意。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正在跟幾個狐朋狗友聽曲兒。
當聽到侍衛(wèi)說,有人在鹿山書院門口,冒充昭昭的奶娘,哭訴她“忘恩負義,不認親人”時,他手里的酒杯,當場就被捏成了碎片。
一股從未有過的暴怒,如同火山爆發(fā)一般,瞬間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周承璟的女兒!
他捧在手心里,連一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寶貝疙瘩!
竟然有人敢這么污蔑她?
還是用“不孝”這種最惡毒的罪名?
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陸家那群惡心人的東西!
除了他們,還會有誰?!
周承璟當場就掀了桌子,也顧不上去書房跟父皇請示,直接點了王府所有的侍衛(wèi),一路快馬加鞭地趕了過來。
在來的路上,他已經(jīng)動用了自己那些年當“紈绔”時,結(jié)交下的三教九流的人脈。
一個時辰之內(nèi),他要那個叫王媽媽的刁奴,祖宗十八代的所有丑事,都擺在他的案頭!
此刻,看到孩子們都安然無恙,他那顆懸著的心才算落下了一半。
另一半,則化為了滔天的怒火。
他幾步走到孩子們面前,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確認他們沒少一根頭發(fā)后,才松了口氣。
然后,他伸出手,挨個摸了摸他們的頭。
摸到昭昭的時候,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后怕和怒火。
“沒事了,爹爹來了?!?
昭昭仰著小臉,看著自家爹爹眼里的心疼和怒意,心里暖烘烘的。
她伸出小手,拽了拽周承璟的衣袖,奶聲奶氣地安撫道:“爹爹,我們沒事,有哥哥們保護我呢!他們可厲害了!”
周承璟看著女兒那乖巧懂事的模樣,心里更是又酸又軟。
多好的孩子啊,受了這么大的委屈,還在反過來安慰他。
陸家那群畜生,當初是眼瞎了心也瞎了嗎?!
安撫好幾個孩子,周承璟這才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第一次落在了癱在地上的王媽媽身上。
他沒有像周既安那樣去質(zhì)問,也沒有像周臨野那樣去動手。
他只是用扇子,指了指那個婦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就這么個東西,也敢來污蔑本王的女兒?”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不等眾人反應,他對著身后的侍衛(wèi)一揮手。
一名侍衛(wèi)立刻上前,將一卷厚厚的卷宗,“啪”的一聲,扔到了人群中央。
卷宗散開,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跡和鮮紅的手印,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周承璟用扇子敲了敲手心,慢悠悠地開口,那語氣,就像是在說一件今天天氣不錯的小事。
“諸位,都看清楚了?!?
“這個自稱‘含辛茹苦’的刁奴,名叫王翠花。在陸家當差時,克扣我女兒的口糧,私吞月錢,偷拿主家的財物去變賣,樁樁件件,上面都記錄得清清楚楚,還有人證畫押。”
“哦,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更開心了,
“她還有個寶貝兒子,嗜賭成性,半個時辰前,剛在城西的快活賭坊,簽下了一張五百兩的賭債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