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十分震驚,“小姐,不過是一點小事,皇上至于如此憤怒嗎?”
“不是說皇上以仁孝治天下嗎?這樣是不是太過嚴厲了?”
裴清珂笑而不語。
對不知情的人來說,皇帝的命令確實太嚴厲了啊,可也只有了解內(nèi)情的人才知曉皇帝為何如此憤怒。
皇帝并非不清楚宋老夫人做這些事是長公主指使,否則她哪有那么大的膽子?
與其說皇帝是借此機會敲打宋庭舟,倒還不如說是給長公主立威。
這么多年來,長公主到處作威作福,皇帝也有所耳聞。
但她畢竟是自己的嫡長姐,皇帝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并不代表皇帝沒有作為。
病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長公主壞事做盡,這次皇帝只是除掉一個為她做事的爪牙,但下一次會不會輪到長公主,可就難說了。
裴清珂抬頭看向日光,微微瞇緊雙眸。
再過一個時辰,宋老夫人就要離開京城了。
那處小院子雖說是在京郊,但距離京城足足有三十里路。
宋庭舟實在不忍心自己母親受苦,特地悄悄派人送了輛馬車過去,三十里路一個時辰就能趕到小院。
可這一個時辰里是否會發(fā)生變數(shù),那可不好說。
她說過,屬于自己的東西,任何人都別想搶走一分一毫。
京城南邊大門緩緩打開,宋老夫人坐著馬車離開京城。
她眼淚都哭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淚來,卻死死抓住懷中的包裹,即便手指都要抽筋了,也不肯放松。
“老夫人,您喝口水吧?!?
一直跟著宋老夫人伺候的翡翠剛遞了杯水過去,卻被宋老夫人抬手打翻。
“我才剛出京城,你就拿著放涼了的水來糊弄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翡翠脖子一縮,嚇得如鵪鶉般瑟瑟發(fā)抖。
“老夫人,今時不同往日,等到了京郊的別院后,只怕條件比這還要艱苦?!?
“胡說八道!”
宋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不管到什么時候老身都不會過苦日子!”
嘩啦!
她把手中一直緊緊攥著的包裹打開,露出滿滿一大包的金銀財寶和數(shù)不清的銀票。
這些就是宋老夫人留的后手。
天高皇帝遠,在京城時她或許還有各種各樣的顧慮,可離開京城后,這些銀子足夠她安心養(yǎng)老了。
就算沒有兒子在跟前盡孝又如何?大把的銀子花出去害怕沒人搶著干嗎?
翡翠直接嚇結(jié)巴了,“老……老夫人,您這些銀子哪來的?”
宋老夫人狠狠一哼,“當然是從裴清珂那個賤人手里悄悄偷來的!”
裴清珂以為自己勝權(quán)在握,實則宋老夫人也給自己留了一條后路。
前些日子裴清珂不知抽了什么風,斷了她的銀錢,每日的膳食也十分糊弄,怕是連街邊的叫花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她去質(zhì)問裴清珂卻被她反將一軍,宋老夫人氣不過,便打開商鋪的各個庫房,將最后的老本偷出來。
一共二十八家鋪子,其中有十二家是裴清珂親自看管的,所安排的人手各個武功高強,宋老太太實在找不到機會,只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