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瞬間勒緊銹鐵釘?shù)难屎恚暮粑E停,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蹌了兩步,破碎的氣音從喉間擠出。
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憑借身體本能將身后單薄的女孩甩開。
原本輕輕托著大腿的寬大的掌心反而加重力道,透過布料深深陷入手下的軟肉之中——
他幾乎是將米粒牢牢地扣在了自己的背上。
米粒卻沒有絲毫猶豫停頓,死死地拽著纏在掌心的提手,借住自己身體的重力向后仰去,小小的身體此時爆發(fā)出了驚人的力量。
自己這一路來所有的恐懼和憤怒都在此刻徹底釋放。
手里攥著的布條緊緊沒入身下男人脆弱的頸部,血液在脈搏中急促的涌動著,幾乎順著布料一下下撞擊在她的指腹。
此刻,米粒正清晰地意識到,一條生命正在自己的手下流逝。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餐廳準備食材。
因為臨近感恩節(jié),餐廳忙得不可開交,火雞供貨商貨源嚴重不足,老板無奈只能現(xiàn)買活禽,原本只需要洗盤子的她也被派去宰殺剛進貨的火雞。
面對奮力撲騰著翅膀,掙扎求生的火雞,她遲遲下不去手,老板卻覺得她在找借口偷懶,威脅她如果今天不宰殺掉手里這只火雞,明天就不用來了。
米粒只好努力克服內(nèi)心的恐懼,眼中含著淚,顫抖地割開同樣驚恐不已的火雞的脖子。
在割開脖子的瞬間,她能明顯感受到手下火雞不受控制的劇烈顫動,鮮血噴涌而出,溫熱皮膚下的動脈血管內(nèi)原本用力跳動的脈搏漸漸減弱,直到徹底平息。
就像現(xiàn)在這樣。
米粒面無表情地加重手里的力道,指節(jié)幾乎用力得泛白,身體卻在劇烈顫抖著——不知是因為激動還是恐懼。
怎么能不害怕?
她不是在殺一只雞,而是在殺一個活生生的人。
即使對方是一個惡貫滿盈、殺人無數(shù)的惡魔,也絕不該由自己處罰,而應當交由法律審判。
但是她怕。
怕自己永遠無法逃脫這個惡魔的掌控。
更怕等不到法律遲來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