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風(fēng)的命令,像一臺精密的機(jī)器,開始高速運(yùn)轉(zhuǎn)。
整個柳絲鎮(zhèn),都動了起來。
曾經(jīng)那個,在鎮(zhèn)上橫著走的紈绔子弟劉峰,此刻,徹底變了個人。
他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輕浮和懶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威嚴(yán)。
他親自帶隊,手持柳家家主的手令,身后跟著數(shù)十名,眼神兇悍的柳家族人。
他們沖進(jìn)鎮(zhèn)上每一家客棧,每一間酒樓,甚至是,那些私自留宿外人的民宅。
“柳家辦事!奉仙人之命,清查全鎮(zhèn)!”
他的聲音,響亮而冰冷。
那些從外地趕來,還想看熱鬧,或者尋求機(jī)緣的江湖客、富商們,在見識了剛才那神罰般的一幕后,哪里還敢有半分反抗?
他們被從溫暖的被窩里,一個個地,揪了出來。
面對劉峰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和那些,手持棍棒的柳家族人,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乖乖地,收拾行李,被“請”出了柳絲鎮(zhèn)。
“想求仙緣?可以!”
“鎮(zhèn)外百丈,柵欄之外,隨便你們跪!心誠則靈!”
“但誰要是敢再踏入柳絲鎮(zhèn)一步,殺無赦!”
劉峰的警告,擲地有聲。
那些被趕出來的人,非但不敢有怨,反而,一個個如蒙大赦,跑得比兔子還快。
開玩笑!
那可是,吹口氣就能滅掉一個武道宗師的活神仙!
給她看門,嫌他們鬧騰!
他們還敢有意見?
他們只恨自己,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另一邊,柳青,也展現(xiàn)出了,她作為柳家大小姐的,另一面。
她不再是那個,在前輩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小丫頭。
她指揮著家丁,將那些張家護(hù)衛(wèi)的尸體,一具具地,抬上板車。
整個過程,她的臉上,沒有一絲不忍或者害怕。
只有,一種,絕對的平靜。
她明白,這是,踏上這條“仙路”的,必然代價。
想要侍奉神明,就不能,再有凡人的軟弱。
尸體,被運(yùn)到了鎮(zhèn)外的亂葬崗,挖了一個大坑,草草掩埋。
柳青親手,立起了一塊木碑。
碑上,沒有名字。
只有五個,用鮮血寫成的,猙獰大字。
“觸怒天威者,戒!”
做完這一切,她才安排人,用最粗糙的木板,釘了一個籠子。
將那個,像一灘爛泥一樣,只剩下一口氣的張浩,扔了進(jìn)去。
同時,那輛被撞得四分五裂的,八寶琉璃馬車的碎片,也被收集起來,裝了好幾輛大車。
……
黃昏時分。
一支,堪稱詭異的隊伍,從柳絲鎮(zhèn),出發(fā)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十幾個,騎著高頭大馬,面無表情的柳家族人。
他們的身后,是一輛,由一頭老牛拉著的,破舊板車。
板車上,放著一個木籠。
籠子里,躺著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張家三少爺,張浩。
他的身上,蓋著一張破草席,只露出一個,還在“咕嚕咕?!泵爸哪X袋。
板車后面,跟著幾輛大車,上面,堆滿了,八寶琉璃馬車的殘骸。
隊伍的最后,是一個,嗓門洪亮的柳家管事。
他一邊走,一邊,用盡全身力氣,高聲重復(fù)著,柳家家主的話。
“柳家,奉仙人之命,送還張家逆子!”
“仙人有旨:三日之內(nèi),張家家主,必須親至柳絲鎮(zhèn),于聽雪院前,負(fù)荊請罪!”
“三日之后,若人不到!”
“柳絲鎮(zhèn),從此,再無河間張家!”
這支隊伍,沒有走小路。
他們就那么,大搖大擺地,走在通往河間郡城的,官道上。
他們每經(jīng)過一個村莊,一個集鎮(zhèn),都會,將這段“仙人法旨”,高聲宣告一遍。
他們不是,在送還一個廢人。
他們是在,向整個河間郡,宣告一場,即將到來的,公開審判!
……
消息,比馬車跑得快。
當(dāng)那支詭異的隊伍,還在半路上的時候。
柳絲鎮(zhèn)發(fā)生的一切,就已經(jīng)像一場十二級的地震,徹底,引爆了整個河間郡城!
“聽說了嗎?張家那個三世祖,踢到鐵板了!”
“何止是鐵板!是天劫!聽說,柳絲鎮(zhèn)出了個活神仙!張浩那小子,想去搶人家,結(jié)果,被仙人吹了口氣!”
“一口氣?吹了口氣怎么樣?”
“怎么樣?他帶去的幾十個高手,包括那個,橫行河間的‘?dāng)嗷甑丁趲?,全死了!連根毛都沒剩下!”
“張浩自己,被打斷了全身骨頭,跟條死狗一樣,現(xiàn)在正被柳家用籠子裝著,送回來呢!”
“我的天!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柳家還放話了,讓張家家主,三天之內(nèi),去柳絲鎮(zhèn),負(fù)荊請罪!不然,就要滅了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