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萬法傳道碑”靜靜地立在演武場中央,石碑本身是沉默的,但它所點燃的熱情,卻讓整個林氏祖地化作了一片歡騰的海洋。
所有族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黏在那座石碑上,臉上混雜著不敢置信、狂喜和最虔誠的崇拜。
“我的天!那是……傳說中早已失傳的《大日熔爐體》?帝階的煉體功法!它居然真的在這里!”一名戰(zhàn)堂新收的壯漢,聲音顫抖地嘶吼著,激動得渾身肌肉都在抖動。
“快看!《春木神針》!是木系的療傷仙法,最適合我了!”一位丹堂的女修士喜極而泣。她為了尋找一部合適的后續(xù)功法,耗費了半生心血,尋覓無果。而現在,這夢寐以求的功法就在眼前,只要……只要有足夠的貢獻點。
貢獻點!
這個之前還有些虛無縹緲的詞,在這一刻,變成了所有人心中最具體、最渴望的東西。那是打開眼前這座無上功法寶庫的唯一鑰匙。
就在林氏族人歡慶他們光明的未來時,天機門的太上長老玄機子,卻如遭雷擊,僵立在湖邊,腦中一片空白。
他遙遙望著那座石碑,感受著上面流淌出的成千上萬道玄奧道韻。每一道,都代表著一門完整而強大的傳承。其中有些氣息,古老到即便是天機門的浩瀚典籍里,也只有寥寥幾筆的傳說記載。
可在這里,它們就像菜市場的大白菜一樣,被擺出來“販售”。
做出這一切的那個男人……究竟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玄機子感覺一股寒意從脊椎骨直沖天靈蓋。他這次前來執(zhí)行的“探查虛實”任務,現在看來,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這就好比一只螞蟻,妄圖去丈量宇宙的大小。你根本不需要去丈量,你只需要跪下。
……
過了許久,玄機子終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體。極致的震驚過后,是一種發(fā)自靈魂深處的敬畏,還夾雜著一絲絲后怕。
他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他深吸一口氣,本就有些佝僂的背,彎得更低了。他邁開沉重的步子,緩緩走向演武場。那些歡呼雀躍的林氏族人,紛紛為他讓開一條路,眼神里帶著好奇和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他沒有走向那座驚世駭俗的石碑,而是走向了那個正在指揮幾位長老維持秩序的女人——姚倩倩。
“姚總管,”玄機子的聲音有些沙啞,徹底沒了先前那種仙風道骨的高人派頭,只剩下一個謙卑老者的姿態(tài),“老朽先前狂妄,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居主和總管恕罪?!?
姚倩倩看了他一眼。他的態(tài)度轉變雖然驚人,但在見識了居主的手段后,這一切又顯得那么理所當然。
“玄長老重了,”她語氣平靜地回答,“您是客。只要遵守我們祖地的規(guī)矩,便是受歡迎的?!?
話語客氣,卻也清晰地劃出了界限。
玄機子立刻明白了,簡單的道歉毫無意義。這樣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天機門一句空洞的敬意,他們需要的是……價值。
“姚總管,”他放低姿態(tài),無比誠懇地說道,“天機門絕無惡意,此番前來,實是想與貴地結個善緣?!?
他頓了頓,拋出了自己的籌碼,聲音壓得更低了:“為表誠意,老朽有一則重要的情報,想呈稟居主。此事……或許關乎貴地的一場巨大危機?!?
姚倩倩的眼神終于起了一絲波瀾:“哦?那便請隨我來?!?
她領著變得小心翼翼的玄機子,回到了湖邊。楚天歌已經躺回了他那張心愛的搖椅上,楚靈兒正坐在他的腿上,好奇地看著遠處熱鬧的人群。
“居主,”姚倩倩稟報道,“玄長老有要事相告。”
楚天歌睜開眼,目光落在玄機子身上。那是一道很平淡的目光,玄機子卻感覺自己的神魂、過去未來,都被看了個通透。
“說?!?
一個字,不容置疑。
玄機子不敢有半句廢話,連忙將自己的發(fā)現說了出來:“稟前輩,老朽之前不自量力,試圖推演此地天機,雖無功而返,卻在天機混沌的邊緣,捕捉到了一縷極度邪惡的因果線,正指向此地。那氣息……是魔界!”
他語速極快地繼續(xù)說道:“魔界資源枯竭,覬覦我仙界已久。據我天機門推演,他們一直在尋找打開大規(guī)模穩(wěn)定通道的‘鑰匙’?!?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靈兒的方向,又看了看楚天歌:“傳聞中,能成為這把‘鑰匙’的,只有兩樣東西。其一,是能與時空本源共鳴的混沌血脈。其二……便是對空間法則有著絕對掌控力的存在?!?
話說到這里,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
楚靈兒是混沌血脈,而能憑空造出這一方世界的主人,對空間法則的掌控力自然毋庸置疑。
魔族的目標,正是他們。
說完之后,玄機子便安靜地躬身站著,等待裁決。他拋出了這個巨大的秘密,賭的就是對方能收下這份善意。
楚天歌聽完,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輕輕地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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