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shí)證明男人的話在某些時候是壓根不能信的。
當(dāng)天晚上,祁讓又預(yù)支了明天晚上和后天晚上的活動,以至于晚余坐在回娘家的馬車上,腰酸腿軟到幾乎要坐不住。
祁讓趁機(jī)把她抱坐在腿上,又膩歪了一路,出門時涂得紅艷艷的唇色,還沒到地方就被吃得一點(diǎn)不剩,害得她不得不在下車前重新涂了一遍。
江連海知道祁讓要來,一早就帶著全家人等候在大門外,馬車一停下,他第一個上前迎接。
那殷勤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祁讓是他老丈人。
國公夫人在一旁直翻白眼,好歹也是個國公,對著女婿點(diǎn)頭哈腰的,也不嫌丟人。
祁讓下了車,又親自把晚余扶下來,夫妻二人給江連海行了禮,便向著等在門口的眾人走來。
國公夫人忙收起鄙夷的神情,擺出一臉假笑,等著祁讓來給自己這個丈母娘見禮。
王爺又怎樣,娶了國公府的女兒,就得拜她這個丈母娘。
然而,祁讓到了跟前,卻沒有先給她見禮,而是第一時間給梅夫人行禮,喚梅夫人為岳母。
國公夫人的笑僵在臉上。
她才是江家主母,祁讓竟越過她先去拜梅氏,這不是成心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抬舉梅氏嗎?
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梅氏也沒想到祁讓會先來拜她,心里雖然慌亂,面上還是大大方方受了他的禮,一手拉著他,一手拉著晚余,寒暄了幾句,才提醒他們給國公夫人見禮。
國公夫人窩著一肚子火,還要裝出開心的樣子,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江晚棠和幾個兄弟姐妹又給祁讓見了禮,一家人這才簇?fù)碇蚱迌蓚€進(jìn)了府。
按規(guī)矩江連海和幾個兒子要在前廳招待祁讓喝茶,國公夫人和梅夫人則領(lǐng)著晚余去給老國公夫人請安,娘兒們在一處說說體己話。
祁讓一刻都不想和晚余分開,便說自己這個做孫女婿的也該去給老國公夫人請安才是。
若是尋常人家,孫女婿是該拜一拜老祖母的,但祁讓是王爺,性情又特立獨(dú)行,江連海不知道他愿不愿意,便也不敢提起。
眼下他主動要去,江連海自然求之不得,他能有這份心,說明他對這門親事很滿意,對岳父家也很看重。
于是,一家人又相伴去了老國公夫人的院子。
老國公夫人打心底里喜歡這個孫女婿,拋開他顯赫的身份不提,人長得實(shí)在養(yǎng)眼,怎么看都看不夠。
她仗著自己老了,也沒那么多講究,拉著祁讓的手拍了又拍,舍不得撒手。
“我家晚余還好吧,可還合你的心意?”老人家樂呵呵地問道。
祁讓看了晚余一眼,笑著點(diǎn)頭:“王妃很好,本王十分喜愛,視若珍寶?!?
晚余頓時羞紅了臉,向他投去嬌嗔的目光,怪他說話口無遮攔。
祁讓笑道:“都是自家人,祖母關(guān)心你,我當(dāng)然要實(shí)話實(shí)說,好讓她老人家放心。”
老國公夫人樂得合不攏嘴:“沒錯沒錯,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你們夫妻恩愛,我才能放心?!?
祁讓說:“您只管放寬心,我們恩愛著呢!”
說著又看了晚余一眼。
晚余臊得不行,伸手推了他一把:“王爺快到前面喝茶去吧,別在這里妨礙我們說話?!?
這話多少有點(diǎn)僭越,大伙都下意識看向祁讓。
祁讓非但不介意,反倒像吃了一塊蜜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那我先去了,你好好陪祖母說話,咱們等會兒見。”
晚余:“……”
最后一句非說不可嗎,讓人聽著好像他們一時半刻都分不開似的。
她這邊嫌棄又怨怪,江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卻都看得眼熱心跳,艷羨不已,只恨自己沒福氣嫁給這么一個集權(quán)勢和美貌于一身,又知情知趣的男人。
說起來,江晚棠原本倒是有機(jī)會嫁個和逍遙王一模一樣的男人的,不知為何竟沒成功。
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看著自己最瞧不上眼的妹子得此良緣,心里是何滋味?
江晚棠端著一副嫡長女的派頭,表面上不屑一顧,一顆心卻像是被泡在了醋缸里,從里到外都酸透了。
她酸的不僅是晚余嫁了一個好夫婿,最要緊的是,她認(rèn)為自己身為嫡長女,無論如何也不能嫁得比晚余差。
可晚余上來就嫁了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幾乎沒有給她留任何選擇的空間。
除非嫁給皇上,否則她嫁給誰都不會比晚余更好更尊貴。
可皇上已經(jīng)定了張家嫡女為后,除非張家嫡女在大婚前就一命嗚呼,否則她根本沒有機(jī)會。
張家嫡女年紀(jì)比她還小,沒病沒災(zāi)的,怎么可能一命嗚呼?
所以,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嫁得比江晚余好了。
這讓她感到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嫁誰。
以她的身份來說,嫁誰都是低嫁。
她怨毒地看著晚余,又一次確信,在江晚余的風(fēng)箏和她的風(fēng)箏纏在一起的那一刻,她的氣運(yùn)就被江晚余吸走了。
若非如此,一個外室女憑什么會有這樣飛黃騰達(dá)的機(jī)會?
不。
她不能讓江晚余這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