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花嬤嬤為姜梨落說話,馮婉娘暗暗捏了捏手里的帕子:
“還是小妹心思玲瓏,我只想著叫小妹早點嫁給心上人,哪里想過成個親還要論兵法!怪不得夫君對我不冷不熱,祖母也總說我傻!”
聽了這句打趣,姜老夫人忍不住笑罵了一句“冤家”!
“傻人有傻福!你不算計,老身都要把命給了你,你算計起來還得了!你用不著去學(xué)這些烏七八糟的手段,安安穩(wěn)穩(wěn)為我生下重孫才是!”
說罷,她又皺眉看向了姜梨落,抿唇責(zé)備道:
“梨落,若不是你在賞花宴上算計秦公子,也不至于鬧出那樣的丑事!人心是算計不來的,你學(xué)你嫂嫂這般真心待人,他們自會敬你、寵你!”
“祖母教訓(xùn)的是!”
姜梨落笑了笑,沒有反駁姜老夫人的話。
“嫂嫂不擅長算計,如今又懷著身孕,不易操勞,既然我親事未成,府中中饋和我的嫁妝便繼續(xù)由我來打理吧!”
馮婉娘臉色一白,她想讓姜梨落早些嫁人,為的就是徹底掌控姜家,怎料算來算去,反將到手的中饋算了出去。
慌忙搖了搖頭,她急道:“不打緊的,我身子無礙?!?
姜老夫人聽見身孕二字,神色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這可是姜家唯一的孫輩,決不能有任何閃失。
“梨落說得也對,你剛查出有孕,胎像還不穩(wěn),先安心養(yǎng)胎吧!”
“祖母,小妹也得準(zhǔn)備親事”
聽馮婉娘拒絕,姜老夫人瞬間皺起了眉頭。
“中饋又不會跑,等她成婚你再接過來也不遲,什么都不如孩子重要!”
馮婉娘最大的依仗就是孩子,堅持留著中饋,姜老夫人定會不滿,她只能咬牙點了點頭,順從道:
“我聽祖母的就是!”
“乖,老身就知道你最懂事!”
目的達成,姜梨落不再停留,跟姜老夫人道了別便離開了正堂。
回到院子后她片刻沒有停歇,立即叫來了姜家?guī)讉€管事,叫他們將秦家這幾年在姜家的花費全都捋了出來。
不僅如此,她還讓管事停了每月給秦清舟的支助銀錢。
幾個管事聽后全都驚得張大了嘴巴,自從秦家人住進西跨院,便如同姜家一份子,姜家主子有的,都會給秦家置辦一份兒。
他們以為大姑娘與秦公子好事將近,每月給秦家的份例定要高出一個規(guī)格,不想大姑娘竟然將份例全停了!
管事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姜梨落將茶杯重重摔在茶幾上,冷道:
“怎么,是聽不懂我的話嗎?你們到底是姜家的奴才還是秦家的!?”
姜梨落知這幾人中不少已被馮婉娘收買,手指摩擦著杯子邊緣,沉聲道:
“你們怕不是覺著我要嫁人了,以后管不著你們了?。恳垃F(xiàn)在中饋在我手上,你們的身契自然也在!是去是留,你們幾個自己掂量著看吧!”
姜梨落那張觀音面一如往日柔美和善,可不知為何,她吐出的話卻像是數(shù)九寒天時的冷風(fēng),聽得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