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眼。
然后,她直接氣笑了。
那笑聲很輕,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
“周特助,”她抬手指著照片,“你告訴我,傅瑾琛是會允許別人在他沒允許的情況下,拍下他穿著背心坐在床上的照片的人嗎?”
周銘:“……”
“這角度,這光線,這欲說還休的姿態(tài)……”蘇晚收回手,抱著臂,眼神清亮,仿佛能洞察一切,“擺拍得這么明顯,是覺得我很好騙?”
周銘臉上的職業(yè)笑容僵住,額角隱隱有汗?jié)B出。
他沒想到蘇晚一眼就看穿了。
傅總確實是讓他“適當”透露一下他在南埕的“不易”,最好能拍張“生活化”一點的照片。
這照片,是傅總自己擺好姿勢,讓他拍的……
“回去告訴傅瑾琛,”蘇晚收斂了笑意,“我過得很好,不需要他來賣慘。他有這個功夫琢磨這些,不如想想怎么把分公司的業(yè)績搞上去,也好早日完成他父親的任務(wù),風風光光回他的傅氏總部當他的太子爺?!?
“還有,以后不必再來了。我和安安,跟他,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
說完,她不再給周銘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關(guān)上了門。
周銘站在門外,看著緊閉的房門,半晌,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任務(wù)搞砸了。
他拿出手機,斟酌著用詞,給遠在南埕的傅瑾琛匯報。
……
南埕。
傅瑾琛看著周銘發(fā)來的信息。
“蘇小姐一切安好,態(tài)度堅決,不愿接受任何形式的關(guān)心。并讓轉(zhuǎn)告您,她過得很好,請您專心事業(yè),不要賣慘了?!?
簡短的幾句話,沒提照片被識破的尷尬,但傅瑾琛幾乎能想象出蘇晚當時那譏誚又疏離的表情。
他握著手機,一種難以喻的挫敗感和惱怒涌上心頭。
賣慘?
她竟然用這個詞?
他傅瑾琛何時需要向人賣慘!
可心底深處,又有一絲被看穿后的狼狽。
她果然還是那個蘇晚。
看似柔軟,骨子里卻比誰都清醒,比誰都倔強。
她過得很好。
不需要他。
他煩躁地將手機扔在桌上,走到窗邊。
南埕的夜,依舊沉悶。他原本以為,些許的示弱,或許能換來她一絲半點的動容。哪怕只是出于對安安父親這個身份的憐憫。
可他忘了,她早已不是那個會因為他一點施舍或示弱就搖尾乞憐的蘇晚了。
她有了自己的翅膀,正在努力飛離他的天空。
而他,還被困在這南埕的泥沼里,用著笨拙而可笑的方式,試圖去觸碰那片已然遠去的衣角。
既然她不買賬,那就算了。
他傅瑾琛,還不至于淪落到需要一個女人憐憫的地步。
南埕的事,必須盡快解決。
他轉(zhuǎn)身,重新坐回書桌前,打開了電腦屏幕。
燈光下,他的側(cè)影輪廓分明,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決絕。
有些戰(zhàn)場,他必須贏。
無論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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