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
一場針對李子淵,也針對整個河谷營地的陰謀,正在黑暗中上演。
書房內(nèi),李子淵打了個哈欠,放下了手中的圖紙。
那是他最新設(shè)計的,一種可以快速拆卸和組裝的野戰(zhàn)炮原型圖。
“大人,夜深了,該休息了?!?
蘇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蓮子羹,柔聲說道。
“嗯?!?
李子淵點了點頭,接過蓮子羹,卻沒有立刻喝,而是看向了站在角落陰影里的阿雅娜。
“魚兒……都進網(wǎng)了嗎?”
他淡淡地問道。
阿雅娜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走了出來。
“回大人,都進來了?!?
她的聲音,依舊清冷。
“東邊林子里藏了十三個女殺手,西邊懸崖上趴著一個玩壁虎的。南邊的小溪里還泡著兩個水性不錯的偷賊。哦,對了,北邊的山頭,還有幾只坐山觀虎斗的大貓?!?
阿雅娜的斥候營,如今已經(jīng)成了李子淵的眼睛和耳朵。
在嶺南這片山林里,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瞞不過她和她手下那些精銳峒家斥候的眼睛。
那些自以為隱藏得天衣無縫的江湖高手,在阿雅娜的眼里,就像是黑夜里的螢火蟲,無比的清晰,無比的可笑。
“呵呵,還真夠熱鬧的。”
李子淵輕笑一聲,將碗里的蓮子羹一飲而盡。
“婉兒,讓柳蕓兒準備一下吧?!?
“準備什么?”
蘇婉有些不解。
李子淵的眼中,閃過一抹森然的寒光。
“讓她準備好足夠的麻繩和牢房,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擔(dān)心牢房不夠用!”
“是,我這就去安排?!?
蘇婉忍著笑,盈盈一福,轉(zhuǎn)身退下。
她要去做的,不僅僅是準備麻繩和牢房,她還要通知醫(yī)療隊準備好金瘡藥和夾板——畢竟,抓捕過程中,總免不了有些“意外”的磕磕碰碰。
同時,她還要讓伙房準備一些清淡的牢飯,畢竟,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這些“客人”都需要在勞動改造中度過,得讓他們吃飽有力氣干活才行。
蘇婉走后,阿雅娜的身影也再次融入了陰影之中,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她要去親自協(xié)調(diào)斥候營,確保這張為客人們準備的大網(wǎng),收得干凈利落,不漏掉任何一條小魚。
很快書房內(nèi)再次恢復(fù)了寧靜。
李子淵伸了個懶腰,重新拿起那張野戰(zhàn)炮的原型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一群不知死活的江湖草寇,也敢來捋虎須?”
“正好,用你們來檢驗一下我新成立的特別行動隊的成色,也順便……讓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們看清楚,我的地盤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撒野的?!?
夜,更深了。
殺機,在寂靜的黑暗中,無聲的彌漫發(fā)酵。
……
子時,月黑風(fēng)高。
河谷營地東邊的旱路上,一列由十幾輛大車組成的物資車隊,正在緩緩向營地駛來。
車隊兩側(cè),跟著二十名手持長槍,神情警惕的玄甲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