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況且她性格悶,不粘人,也不會給我惹麻煩。跟她在一起,省事?!?
有趣、省事。
所有原因加起來,都唯獨與她陸恩儀這個人,與“喜歡”這兩個字,沒有半分關系。
所以,想想也真是沒什么意思。
明明早就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卻還是因為心底那點可笑的奢望,硬生生將這段荒唐的婚姻,拖到了現(xiàn)在。
整個周末,陸恩儀都將自己泡在了研究所里,一心一意地趕著即將到期的論文。
專注于事業(yè),她才能暫時忘記商家那些糟心的人和事,獲得片刻的安寧。
要不是怕廢寢忘食會讓肚子里的寶寶跟著抗議,她甚至舍不得回家休息。
周日晚上,當她拖著疲憊的身體打開家門時,一股陌生的、甜膩的香水味瞬間鉆入鼻腔。
不是她慣用的冷冽木質香,也不是商執(zhí)聿身上的清冷古龍水味。
那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花果香調,仿佛在宣示著另一個女主人的到來。
陸恩儀的眉頭瞬間蹙起。
她換了鞋走進去,發(fā)現(xiàn)家里的擺設有了些微的變動。
沙發(fā)上的抱枕換了位置,茶幾上多了還沒吃完的零食。
而她放在電視柜上,最珍視的那個航天模型擺件,被挪動了方向,尖端歪歪地對著墻角。
她心頭一沉,走過去,想將擺件扶正。
可她的指尖剛一觸碰到模型,那個由無數(shù)精密零件拼接而成的擺件,竟“嘩啦”一聲,在她手下散成了一堆碎片。
斷裂處,殘留著干涸的、處理得十分粗糙的膠水痕跡。
很明顯,是被人失手摔碎后,又被人拙劣地試圖拼接復原過。
這個航天模型,是她三年前作為主工程師,成功完成第一個大項目后,院里頒發(fā)的紀念品,是她所有驕傲與心血的見證。
現(xiàn)在,就這么被人輕慢地毀掉了。
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從陸恩儀的心底直沖上來。
她拿出手機,甚至沒有片刻的猶豫,直接撥通了商執(zhí)聿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可那端傳來的,卻是一個嬌柔的女聲。
“喂,恩儀嗎?”
接電話的是安煙。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安煙便輕快地解釋道:“執(zhí)聿正在給我洗車厘子呢,不方便接電話?!?
“那他什么時候好……”陸恩儀有些反胃。
“應該快了吧。”安煙仿佛沒有察覺到她聲音里的冰冷,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對了,恩儀,前幾天我跟執(zhí)聿哥去云水灣這邊參觀來著,真漂亮??上悴辉?,沒能見到你呢?!?
陸恩儀打電話本來是想質問商執(zhí)聿為什么帶陌生人回家還隨意動她東西的。
但聽著安煙這樣說,她只覺得好笑。
人的心她都守不住了。
他會帶安煙侵入她專屬的空間。
再正常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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