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虎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把那片絲綢小心翼翼的卷好,放進一個特制的銅管里。
“大哥,錘子,你們馬上帶人,把所有跟東宮有關(guān)系的府邸都給我圍起來,沒有我的命令,一只蒼蠅都不準飛出去!”蕭文虎的聲音冰冷,聽不出一絲感情。
蕭文龍和王大錘看著他從來沒有過的嚴肅表情,知道事情已經(jīng)嚴重到了沒法想象的地步,二話不說立刻帶人走了。
書房里,只剩下蕭文虎和郭陽。
“郭陽,備馬?!?
“大人,去哪?”
“進宮。”蕭文虎的眼睛看著窗外夜色里的皇城,“我需要去驗證一件事?!?
……
深夜的皇宮非常安靜。
慶妃已經(jīng)睡了,卻被一陣急促的通報聲吵醒。當她聽說京兆府尹蕭文虎半夜拿著金牌求見時心里咯噔一下。
這么晚了,他來干什么?
在內(nèi)殿,慶妃讓所有下人都退下,只留了一個信得過的老嬤嬤。她披著一件外衣,看著快步走進來的蕭文虎,見他臉色嚴肅的像水一樣,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蕭大人這么晚過來,是案子有什么變化嗎?”慶妃的聲音有點緊張。
蕭文虎沒有繞彎子,他從懷里拿出那個銅管,但沒有打開,只是沉聲問道:“娘娘,你對滇南,知道多少?”
滇南?
慶妃愣了一下,那個很遠的地方,她只在書上看到過。
蕭文虎見她一臉茫然,就換了個問法,他盯著慶妃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那……幻術(shù)兵團這四個字,娘娘聽過嗎?”
這句話剛說完,慶妃那張還算平靜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她下意識伸向茶杯的手,劇烈的抖了起來。
她旁邊的老嬤嬤感覺不對勁,剛想上去扶,慶妃手里的茶杯竟然沒拿穩(wěn),“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摔碎了。
滾燙的茶水濺在她的裙子上,她卻好像沒感覺到,只是死死的盯著蕭文虎,那雙好看的眼睛里,全是害怕和不敢相信。
“你……你怎么會知道這個名字?”她的聲音發(fā)抖,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一樣。
蕭文虎看到她這個反應(yīng),心里最后一絲僥幸也沒了。
“看來娘娘不只聽過,而且還知道些什么?!?
慶妃的呼吸變快了,她扶著桌子,好不容易才站穩(wěn)。一段被她藏了十幾年,快要忘掉的嚇人記憶,被這四個字,血淋淋的重新挖了出來。
“是……是我父親?!睉c妃的聲音抖的厲害,她閉上眼睛,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收到壞消息的下午,“我父親,定南侯耿精忠,當年在南疆守著的時候,在一封……最后一封家信里,提到過這個名字?!?
定南侯耿精忠,大夏的軍神,十年前在南疆一場奇怪的暴亂里,打仗死了。朝廷的說法是,侯爺中了敵人的埋伏,人少打不過。
可只有慶妃知道,那封跟著父親遺物一起送回京城的家信里,寫的,是多么嚇人的場面。
“父親在信里說,他碰到了一支……一支很奇怪的軍隊。”慶妃的嘴唇都在哆嗦,“他說那支軍隊人不多,最多也就一千人,卻能在戰(zhàn)場上,變出假的千軍萬馬,喊殺聲震天,讓人分不清真的假的。”
“他們還能放出一種帶甜味的怪煙,我軍的士兵只要吸進去,就會立刻發(fā)瘋,眼睛發(fā)紅-->>,不分自己人還是敵人,互相亂砍……父親說,那不是打仗,那場面太嚇人了?!?
慶妃的眼里,全是淚水。
“我父親打了一輩子仗,從沒怕過什么,可他在信里,叫那支軍隊……魔鬼的軍隊?!?
“他還說,這支軍隊,就來自滇南最深處的十萬大山里?!?
蕭文虎安靜的聽著,每一個字,都像一塊拼圖,正好拼進了他腦子里那張大網(wǎng)。
幻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