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壯和李鐵匠見到自家小子那副狼狽的模樣,又聽到剛才小石頭的指控,臉色鐵青一片。若非是場合不對,肯定又是上前巴掌伺候。
    秦碩和李魁這兩人見自家長輩來了,仿佛瞬間找到了主心骨,心頭有底氣,胸膛挺起來了。
    “秦知寨,我不服!”秦碩仗著膽子,昂起頭,指著小石頭,“明明我比他強壯,跟人打架沒說過,也能騎馬射箭,為什么這隊長您讓他當?”
    李魁也甕聲甕氣地附和:“就是,俺也不差!那百來斤的磨盤俺輕松舉起來,丟老遠。又跟著山哥進山打獵,還親手捅死過野豬哩!”
    “憑啥不選自己人?!崩羁悬c憨,悶悶地說道。
    “混賬東西!你閉嘴,怎么跟大人說話的?”秦大壯和李山見狀,臉色更加陰沉,一個箭步,各自一把揪住自家小子的耳朵,厲聲喝斥。
    秦大壯更是舉起蒲扇大的巴掌,就要朝兒子臉上摑去。
    “好了,孩子間的打鬧,打他干啥?”秦猛上前一步,手臂一伸,穩(wěn)穩(wěn)抓住了秦大壯的手腕。
    他看了看梗著脖子的秦碩和李魁,臉上非但沒有怒色,反而咧開嘴,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行啊,你倆小子倒是有幾分膽氣,敢當面把心中的不滿說出來,稟質(zhì)疑我的安排?!?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嚴肅:“但是,咱軍寨不是普通村鎮(zhèn),宗旨是服從命令聽指揮。
    不服安排,不聽號令,合伙打隊長,這就是違反軍紀!在戰(zhàn)場上,這就是抗命嘩變的苗頭!”
    “大人,這…孩子們還小,不懂事……”秦大壯一聽“抗命”、“嘩變”這么重的詞,頓時急了,連忙想要求情。
    “大人,回去好好教訓他,這點小事沒必要……”李鐵匠和李山也面露惶急之色,也是開口勸說。
    “放心,我有分寸?!鼻孛蛥s一擺手,制止了眾人:“念在你們年紀尚小,又是初犯,重罰可免?!?
    他目光掃過三個少年,最終定格在秦碩和李魁臉上,“不過,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若是不處置,否則,難以服眾,這隊伍以后也沒法帶?!?
    “你們不是不服小石頭當隊長嗎?好,我給你們一個機會。”秦猛聲音提高,“我早有打算,明年開春時,少年隊會進行文武綜合考核。
    若你兩個人的總成績能超過小石頭,我就讓你們倆來當這個正副隊長??梢悄銈兊某煽儾蝗缢?
    秦猛眼神一厲:“那你們就得當著全體少年的面,向小石頭賠禮道歉!并保證今后服從命令,絕不再仗著身強力壯欺負同伴,嚴守紀律。
    若再犯,數(shù)罪并罰,定不輕饒!”
    “怎么樣?敢不敢應戰(zhàn)?”秦猛挑釁地看著他們。
    少年人最受不得激將,秦碩和李魁被這么一激,胸中那點好勝心徹底被點燃,也顧不上疼痛了,昂首挺胸,大聲應道:“有啥不敢?”
    “比就比!說話算話!”
    “好!一為定!”秦猛點頭。
    一旁的小石頭,聽到這個處置,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他看了看面露焦急的秦大壯和李山,又看了看似乎已經(jīng)達成“和解”的秦碩和李魁,抿緊了嘴唇,最終還是沒有吭聲,只是默默攥緊了拳頭。
    秦猛敏銳地捕捉到了小石頭神色的細微變化,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笑意,又看向秦大壯和李山:“秦副將,李副將,你們不可松懈。
    咱們是人民子弟兵,不是城里的權(quán)貴商賈,可不興仗勢欺人那一套,這是邊塞,應當團結(jié)?!?
    “將軍放心,末將記下了?!鼻卮髩岩还笆郑瑦汉莺莸乜粗鴥鹤忧卮T,像是在說回去再收拾。
    李山則是沖堂弟笑了笑,拳頭捏得咔吧作響。把天不怕地不怕的李魁嚇得躲到李鐵匠身后。
    秦猛不再說此事,站在一旁,看-->>著唐博為三人仔細清理傷口、敷上藥膏。
    不多時,傷口處理完畢。秦大壯和李鐵匠各自黑著臉,拎著自家惹是生非的小子,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軍醫(yī)局,隱約還能聽到喝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