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返程隊伍運送的糧食、棉布等物資數(shù)量并不多。
    牛羊牲畜都被綁住放在車上,人人騎馬或駕車,行進速度飛快。
    天黑前,隊伍就抵達邊寨三里外。
    中途,秦猛派出袁飛、王善帶著十多騎兵原路折返。除了少數(shù)人,沒有人知道他們已經(jīng)離開。
    秦猛望著邊寨越來越近,朝身邊的虬髯大漢常勇說道:“常勇,你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加入邊軍,做個隊將?我鐵血軍寨缺你這種好手?!?
    “這個……”常勇眼中閃過一絲意動。
    秦猛清楚漢子的顧慮,卻故作不知,繼續(xù)說道:“近年來,草原韃虜越發(fā)猖獗,視我大漢兒郎為兩腳羊,肆意欺凌?!?
    “我輩熱血男兒豈能沉默?”
    “男子漢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間,當在戰(zhàn)場上建功立業(yè)?!?
    “靠一刀一槍,博個功名,封妻蔭子,豈能甘心做個護衛(wèi)?”
    常勇眼里的意動更明顯了,卻始終沒有說話。
    他身邊不少護衛(wèi)都熱血沸騰,恨不得當場答應。
    只是常勇在他們之中頗有威望,沒有人敢擅自做主答應。
    “勇哥,這是個好機會?!背S律磉吅脦兹颂嵝训馈?
    “秦將軍,誰不想建功搏個出身?”常勇表明態(tài)度,話語一轉(zhuǎn)。
    他躬身道:“大人厚愛,屬下心領了?!?
    “只是前幾年,我在青州遭遇山賊,身受重創(chuàng),多虧東家路過搭救,悉心照料,這份恩情未還。”
    “故而去年我隨他北上幽州,身為護衛(wèi),需先問過常東家的意思,得他允許,才能給將軍準話?!?
    “無妨?!鼻孛筒蛔鰪娗螅f道:“他肯定會同意的?!?
    “回軍寨后,你順便轉(zhuǎn)告你家東家,聯(lián)合護衛(wèi)隊的事該提上日程了。”
    “后續(xù)幽州各地護衛(wèi)會分批送來進行軍事訓練,商隊常走邊塞路,沒點自保能力,遲早要出事?!?
    “遵命!”常勇拱手應下,眼中多了一絲期盼的神色。
    這時,李恒趴在馬背上,笨拙地策馬湊到秦猛身邊,說道:“猛子哥,我突然有點慌?!?
    “你慌什么?”秦猛眉頭一挑,反問道。
    “我慌你把將軍晾著,他會不會怪罪?”
    李恒望著軍寨,想著秦猛說過的話,莫名感到心虛。
    鐵血軍寨,校場。
    “列隊,報數(shù)?!必撠熡柧毜睦钌礁呗暫暗?。
    “一,二,三,四…”新兵們依次報數(shù)。
    秦大壯的腿依舊有點哆嗦,硬著頭皮臨場督訓。前方,服裝統(tǒng)一的新兵踏步列陣,扭頭報數(shù)。
    趙起將軍黑著臉,背負雙手,看著寨兵操練。
    他眼神銳利,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這可苦了負責操練軍卒的秦部將,一顆心砰砰亂跳。
    他在心里吶喊著祈禱著:猛哥兒,你快回來!
    趙起將軍之所以臉色難看,是有多種原因。
    一,是鐵血軍寨訓練新兵的方法十分奇特,他戎馬生涯多年,覺得這種方法有效,卻又說不上來個所以然,竟然有些看不懂。
    二,是親兵昨天飛馬來報喜訊,說隊伍凱旋,唯獨秦猛有事外出,未作詳細闡述,這令他十分疑惑。
    另外就是午后遇到的一件事。
    他從軍寨外駐地帶人來寨內(nèi)巡視,檢閱練兵。
    沒想到竟被人指著鼻子,大聲喝罵,差點挨打。
    沒錯,就是一個憨貨差點動手。
    事情的起因是,帶突擊隊訓練的烏維被趙將軍上下打量。那炙熱的目光看得他渾身發(fā)毛。
    烏維頓時惱了。
    他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睛,指著來巡視的趙將軍的鼻子喝斥:“你瞅啥?信不信抽死你丫的?”
    這傻大個也不知跟誰學的,竟學些罵人的話。
    當時就把趙將軍給訓斥得愣在原地。
    他的親兵隊長趙平勃然大怒,指著烏維喝罵“放肆”之類的話。
    烏維是那種人狠話不多的類型,直接沖上來就要動手。
    要不是他隊伍中的壯漢們拼命抱住他,這事恐怕就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秦大壯得知消息,哆哆嗦嗦地跑過來。
    他搬出秦猛的大名,朝烏維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最后,還把烏維關(guān)了禁閉。
    盡管如此,戎馬半生的趙將軍被人罵的事實卻無法更改。將軍能有好臉色,那才叫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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