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吳珠也笑嘻嘻地說道,秦嶺這地兒的山民們,只要住在陜西省內(nèi),說遠(yuǎn)一點大家互相稱對方老鄉(xiāng),說近一點都是門鄰,“馬大爺您當(dāng)年的成績可好了?!?
“好也沒有用?!瘪R工說道,他當(dāng)年沒有上大學(xué),而是重新回去讀了中專,偏偏家里出了事,考上了中專也沒有學(xué)費,就只能留在家里呆著,憑借著自己學(xué)過的知識,成為一位保護(hù)站的外聘工。那年頭,有人經(jīng)常到秦嶺里獵殺大熊貓和華南虎,一張熊貓皮在四十多年前,能賣十萬元。
十萬元是個什么概念,你知道那些年的工資只有五六十元嗎?抵上一個正常工作十五年的工資。利可令智昏,也可讓人犯罪。
馬工當(dāng)年雖然只是一名外聘工,卻幫著警察成功抓獲了一個以偷盜熊貓皮、虎皮和虎骨的犯罪集團(tuán),也正是有那次成功的經(jīng)歷,馬工最后留到了保護(hù)站里。
“你以后想到保護(hù)站里上班?”馬工笑著說道,“阿珠,我是沒有意見的,不過我們保護(hù)站的招聘,不是由我來負(fù)責(zé)。如果沒有辦法來上班,你可以不要怪我啊?!?
馬工就是這樣,永遠(yuǎn)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吳珠有些時候覺得馬工有些虛偽,有些時候卻認(rèn)為,馬工對自己的位置和能量看得很清楚,他很少開口去麻煩別人,在二郞廟擔(dān)任保護(hù)站主任時,每天早上,都是自己打水燒開水,連泡茶掃地這種事,都是馬工搶著替別人干。
馬工也很少在這樣的事情上幫助別人。
從記憶里回來后,塔子又告訴吳珠一件事。
“最近有三批以‘觀察真菌并收集資料’而來的隊伍。”塔子頓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么說,自己也只是推理,沒有相關(guān)的證據(jù),“我覺得,這三批人都不太對頭。”
吳珠又哦了一聲。
“來秦嶺玩的游客,哪兒最多?”塔子又問道。
哪兒最多,最多的就是老陜。西安人都把秦嶺當(dāng)作后花院,不過西安人去的秦嶺,那就是一個安逸的去處,道路都是鋪好的木棧道,沒有任何風(fēng)險。不過有時候站在半山腰上,能看到太白山的最高峰拔仙臺。
陜北人也喜歡來玩,內(nèi)蒙、寧夏,東北人也來。東北人說,想看看秦嶺與大興安嶺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
其次,江南的人也有,他們多半是駕車而來,順著高速路和省道游玩,遇鎮(zhèn)則停,買點東西再玩一玩,他們喜歡看秦嶺的紅葉,喜歡看滿山的杜鵑花(哪怕花期已過),喜歡拍照片和買土特產(chǎn),還喜歡吃特別辣的食物。
江南的人,一般不會到秦嶺深處進(jìn)行深度游的。
“九月十月,最美的季節(jié)里來的年輕人不是很多,我說的年輕人,就是五十歲以下的?!彼佑纸忉屃艘痪?。
吳珠也苦笑了一下。
大家都有工作,在這兩個月份中,往往是私營企業(yè)最忙碌的時候,工人們有年底的訂單要完成,管理人員要做帳做報告;所以吳珠看到了手串哥那四位仁兄,沖上頭頂?shù)母杏X就是,這四位老哥,一定是退休結(jié)束工作之后,到秦嶺來游玩的。
反而是鄭倩與王軍兩個人,不論是身份和目的,都讓人產(chǎn)生了疑問。
“其實來秦嶺的北方人很多?!眳侵檎f道,“這三個隊伍,有什么問題嗎?”
“來的人之中,有外國國籍的人?!彼诱f道,“不過,就在馬工錄資料的時候,我從電腦屏幕上看到了他們的模樣?!?
“哦?”吳珠說道,“有什么不同嗎?”
“從長相來看,是與我們一模一樣的人。”塔子又說道,“是中國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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