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一排排結(jié)實卻顯笨重的直轅犁,房玄齡撫須笑道:“杜小郎君,你看這些直轅犁可還入眼?皆是工部匠作監(jiān)精選良材,由老師傅親手打制,堪稱國中精品?!?
杜遠上前仔細看了看,卻輕輕搖了搖頭。
房玄齡一怔,疑惑道:“小郎君莫非覺得有何不妥?”
杜遠笑了笑,語氣平和卻語出驚人:“老房,非是小子挑剔。此等直轅犁,轅直而長,體態(tài)笨重,回轉(zhuǎn)困難,需得二牛三人協(xié)同方能操作,費力且效率低下。我等墾荒,貴在神速,時間緊迫,豈能再沿用此等舊物,空耗人力畜力?”
房玄齡聞更是驚奇:“哦?聽小郎君之意,莫非……竟有更好的犁具?”他博覽群書,深知農(nóng)事,直轅犁已是當下最先進的耕犁,從未聽聞還有更優(yōu)之選。
杜遠也不多,只是朝遠處喊了一聲:“大勇哥!勞煩把咱家那架‘杜氏犁’拉過來,再牽一頭牛,給老房演示一番!”
不多時,杜大勇便扛著一架造型奇特、明顯輕巧許多的曲轅犁,牽著一頭黃牛走了過來。房玄齡好奇地湊上前,只見這犁轅身彎曲流暢,犁盤小巧靈活,還多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可以調(diào)節(jié)的部件(犁評)。
演示開始。但見杜大勇一人執(zhí)犁,一牛牽引,在空地上自如行走。那彎曲的犁轅使得操控極為省力靈活,轉(zhuǎn)彎調(diào)頭輕便異常,犁鏵入土深度均勻,翻起的泥浪順暢飽滿。其速度之快,操作之簡便,與旁邊需要多人吆喝、笨重遲緩的直轅犁形成了天壤之別!
房玄齡起初還只是帶著幾分好奇的微笑觀看,但隨著杜大勇駕著曲轅犁來回走了兩趟,他臉上的從容淡定迅速消失,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張開,捻著胡須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這……這怎么可能?!
一人一牛!竟能如此輕松?!
效率何止倍增?!這省下的人力畜力,能多開墾多少田地?!
巨大的震驚如同海嘯般沖擊著這位帝國宰相的心神!他猛地一步上前,緊緊抓住杜遠的手臂,因為極度激動,聲音都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小……小郎君!這……這又是你所創(chuàng)?!此犁……此犁何名?!”
杜遠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激動弄得一愣,忙解釋道:“老房謬贊了,小子只是偶有些胡思亂想,胡亂改的。因見其轅彎曲,便隨口稱作‘曲轅犁’?!?
“曲轅犁……曲轅犁!好!好一個曲轅犁!”房玄齡激動得難以自持,竟在原地來回快步踱走,“神器!此乃富國強民之神器!其功業(yè),絕不亞于那紅薯玉米!杜小郎君,你……你真是上天賜予我大唐的瑰寶!”
他再也無法平靜,猛地轉(zhuǎn)身,對緊隨其后的中書舍人疾聲道:“快!即刻起草密奏!以六百里加急,直送京師,面呈陛下!將曲轅犁之形制、功效、與直轅犁之優(yōu)劣對比,詳盡闡明!一字不可遺漏!并著重申明,此皆杜遠之功!”
消息飛傳長安,太極宮中的李世民自然又是被震撼得半晌無,隨即便是狂喜。他毫不遲疑,立刻頒下敕令,派遣工部最負盛名的數(shù)名大匠,攜帶大量精良材料和熟練助手,火速奔赴杜家村!
當這些見多識廣的工部大匠們親眼見到曲轅犁的實物與演示,其震驚程度比房玄齡有過之而無不及。在杜遠的悉心指導(dǎo)下,他們迅速領(lǐng)悟了其中關(guān)竅。很快,杜家村內(nèi)便設(shè)立起一個頗具規(guī)模的“杜氏犁工作坊”,由工部大匠親自督導(dǎo),村民和傷殘老兵中手巧者參與,開始夜以繼日地大規(guī)模生產(chǎn)曲轅犁。
除了優(yōu)先滿足金谷墾殖團自身墾荒需求外,多余的曲轅犁開始對外發(fā)售。其輕便、高效、省人省畜的驚人優(yōu)勢,立刻像風一樣傳遍周邊州縣,引發(fā)了農(nóng)人的瘋狂搶購。盡管價格不菲,但依舊供不應(yīng)求,往往一犁難求。
杜遠與房玄齡、老村長杜衡商議后,定下章程:售犁所得利潤,一部分歸入村中公庫,用于修筑道路、興建學堂、撫恤孤寡;另一部分則按勞分配,給予參與制作的村民和工匠。
自此,杜家村在獲得朝廷鼎力支持的同時,更擁有了一項穩(wěn)定而豐厚的獨家收入來源。村子里的日子,如同澆了油的火苗,越發(fā)興旺紅火起來。而“杜氏犁”的赫赫聲名,也隨著南來北往的牛車馬蹄,響徹了關(guān)中平原,向著更廣闊的天地傳揚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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