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套路他們玩得多了,哪會這么快揭底牌?
那些種地的哪是他們的對手?
很快糧價(jià)又漲了一波,直接漲了五成。
人們更加瘋狂,家家戶戶都拿出余糧來賣,只留夠吃一點(diǎn),反正以后還能便宜買回來。
熊廷弼得知此事后立刻派人查訪,卻沒查出什么眉目。他覺得事情不簡單,連夜寫了一道奏疏送進(jìn)京城。
這份奏疏送到時已是三天之后。
那天正是他成親的日子,百官都放了假。
三天過去,遼東恐怕早已變了天。
朱由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拍案大怒,而是穩(wěn)住情緒,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笑意。
這些日子他讀史書有了些感悟,做什么事都得冷靜,亂了方寸就離敗不遠(yuǎn)了。
他將奏疏輕輕放在桌上,對著眾臣說道:
“你們這副表情,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
話音剛落,下面十幾個大臣全都露出驚訝神色,尤其是內(nèi)閣的三位大學(xué)士,相互交換了幾次眼神。
這么大的事,陛下怎么說得這么輕松?
看著他們緊張的模樣,朱由校又開口:
“我知道你們在擔(dān)心什么,但你們身居要職,遇事不能總往壞處想?!?
“熊廷弼所奏之事,朕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幾分。這事背后恐怕是那群商人大戶,加上那個將門聯(lián)手搞出來的。他們怕自己變成下一個李家,所以才鬧出這出戲?!?
次輔徐光啟上前說道:
“陛下說得在理,遼東局勢盤根錯節(jié),地方豪強(qiáng)林立,熊廷弼所報(bào)之事,光靠一個家族或一個商人團(tuán)體,絕不敢輕舉妄動,背后必然早有密謀?!?
“如此動作,定是各方勢力之間早有共識,若無配合,斷不可能推進(jìn)?!?
“臣敢斷定,出主意的絕非這些商賈之家,真正主導(dǎo)者,應(yīng)是那些世襲的將門子弟。而當(dāng)?shù)刎?fù)責(zé)監(jiān)管的文官中,恐怕也有不少人暗中參與,否則事情不會進(jìn)行得如此順暢?!?
徐光啟果真思路異于常人,一語點(diǎn)破癥結(jié)所在。不愧是能留名史冊之人。
朱由校聽罷,心中頓感欣慰。
終于有人與自己想法一致,他并非孤身一人在謀劃。
“子先先生所極是,朕也是這般想法。他們膽敢如此行事,顯然是做了十足準(zhǔn)備,甚至已做好與朝廷徹底撕破臉的打算。而他們的目的,說白了,不過是想逼迫朝廷像正統(tǒng)、成化年間那樣妥協(xié),給予他們更多特權(quán)。”
“可惜他們打錯了算盤。朕不是憲宗,遇到阻力便退讓,更不是英宗,犯下誤國之錯,縱容他們胡作非為!”
話音落下,朱由校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英宗當(dāng)年犯下的錯誤,就由他這個后人,在天啟年間親手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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