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僅僅局限于物鬼之身。
和人呢?
他似乎有所明悟,能隨著心念之動而指揮他麾下的軍隊,可是……可是玉聞呢?
始終還是隔著太遠。
他從蛇的眼瞳中看他,和為人時親眼所見不同。蛇的視線下萬事萬物輪廓模糊而色澤鮮艷,活物濃烈而死物淺淡,可玉聞……他有清晰的輪廓和亮色,微微發(fā)光的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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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人眼看到的反而更為凝實一些。
他本想再次附到蛇鬼之上看他一眼,心念一動,知道玉維真此刻已經(jīng)不在他的院落當中,便熄了這番心思。
算了。
不急于一時。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他轉(zhuǎn)而去問親衛(wèi)。
“是的,只待令信。”
“好。”
宮越瞥了那個婦人一眼。
當初他沒想過事情會變得這么簡單,若是此番事成,這個村中的村人,倒也當居首功。
只可惜了洞窟里那些亡魂啊……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日后當居功立墳——怎么不能算作為他出了幾分力?
就是不知道該說這村婦兒子的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他這個娘啊,本事不小,心眼不多。而他呢,本事不大,心眼卻多得叫人煩了。
“國師?!?
“怎么?”
“北向有異動?!?
“想來也是這幾天了?!?
他一笑,笑得底下這些宮人是目眩神馳。國師年輕,又是通體的仙家氣派,宮中都以侍奉他為榮,他們似乎總是想不起,明明清化殿隔段時間就要抬出去一批……他們只覺得是抬出去一批定期要更換的供果罷了,沒人覺得祭品的大小和重量都像人頭。
傳聞皇后娘娘不喜歡他……哦,那已經(jīng)是廢后了。國師這般身負氣運的人,有誰不喜歡他,都會是那人自己的問題。五行不清六根不凈的,能得什么好下場?傳聞……傳聞說廢后妒忌國師深得皇上寵信,在宮內(nèi)偷偷施行巫蠱之術詛咒國師與皇帝,還把太子殿下也卷了進去,如今這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什么巫蠱之術?鬧出了什么事端嗎?皇后太子被廢,他們?nèi)缃裆碓诤翁??皇上當時下了怎樣的旨意?
好似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些事。若是拿這些問題去問太監(jiān)宮女,他們大多會迷茫地面面相覷,支吾兩聲之后各自分散,繼續(xù)行進在原先要去做的事情的路上,連被問的問題都徹底忘卻。
當然沒人覺得不對了……整座皇宮都是這樣的?;实勖咳丈铣?,批閱奏本,用膳,臨幸妃子;宮人三班當值;大臣天不亮就在玄清門外等著上殿,三個時辰之后也各自上工的上工歸家的歸家。每個人都各司其職,按部就班地度過一天又一天,時不時有人犯了什么罪被砍了頭,議論幾句也就過去了。他的職位很快就有人遞補上來,他要寫的簡牘、要做的灑掃,都會有人去替。
一座龐大的、晝夜不息的馬車,車輪滾滾,除了馬車內(nèi)端坐的一尊金玉造像不變,其余所有的零件,都可以被任意更換。它只是一個小小的玩具,被此地真正的主人托在手中,看它在掌心一圈一圈地轉(zhuǎn)著,時不時側耳傾聽,聽聽玩具哪一處運轉(zhuǎn)滯澀,再看看到底出的是什么問題。
國師總是閉目低眉,他俊秀的模樣令人覺得分外熟悉,好似宮中不止他這一個人長了這樣一張臉一般。但要問那些宮女誰同他如此相似?她們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倘若現(xiàn)在是宮越本人親身在這里,立刻就能發(fā)現(xiàn),這位曾經(jīng)“救”過他的國師,和他的母親何其相像啊……他們有著幾乎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眉眼,只是在外貌的輪廓上有男相女相的差別罷了。國師還是先任國師弟子的時候,這一點肖似之處沒有任何一個人發(fā)覺;而“肖似”已經(jīng)肖似到光明磊落之時,所有人腦海中廢后的樣子都模糊了……龍椅上的那一位,更是根本想不起自己的發(fā)妻有怎樣的一雙眉目和一副笑靨。
北方的異動……他還用得著手下人根據(jù)星象和羅盤推演嗎?三死其二,咒術幾近大成,那個命不好運不夠的幸存者,也就剩下短短時日掙扎喘息了。
他自己尚不知道吧,可憐的孩子。
還是這個世界的男主呢。
這個劇情的創(chuàng)作者一定沒有好好研學過熱榜的寫作方式吧……這會是男主應該有的待遇嗎?爹不疼娘不愛,金手指也軟弱無力,現(xiàn)在早就不流行這種全天下虧欠他他卻從低谷一步步逆襲人生的打臉方式了。需要的鋪墊太長了,要吃的苦頭也太多了,明明有更好的、更簡單的做法,就像自己這樣。
從源頭解決一切。
“親愛的宿主,任務進度已達93.7%,今天也請您繼續(xù)加油哦!”
“親愛的系統(tǒng),這一切離不開你的全力支持,接下來,讓我們一起解決掉最后一個麻煩吧?!?
托著馬車的手將馬車輕輕放了下來,一瞬間,整座馬車都停止了運作。玩具的主人渾不在意,他興奮的視線已經(jīng)轉(zhuǎn)到另一方不遠的地塊上了。
他的新玩具,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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