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頭?”
“或許你可以拉近視窗看一眼?”
“……臥槽!”
幾乎就在他驚叫響起的同時,邊檢的這群人頭部再度整齊劃一地移動了——看來張?zhí)煨姆磻?yīng)很快,發(fā)現(xiàn)被“縮頭”之后立刻拉起轉(zhuǎn)向。
“那我怎么降落?”
現(xiàn)在還是降落的問題嗎?感覺城防系統(tǒng)馬上要開火了??!
“等等,你那邊誰在說話?”
宮修明往容器中一沉。
他壓根沒注意到自己能在通訊中發(fā)出聲音——腦花百密一疏,混亂局面中更添一分混亂。
“我的助手?!?
“行。”
張?zhí)煨倪@會兒哪有空糾結(jié)這個,他猛地又浮空上升了三百多米,大約能判斷出自己在定向巡航強(qiáng)制制動系統(tǒng)的射程之外才敢停下來。
不過他很快又敏銳意識到,事情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大條。
按理說,都被“鎖頭”了,下一秒對方應(yīng)該直接警告才對,飛行器的頻道并沒有上鎖,很容易就能對接或者直接侵入,為什么到現(xiàn)在都沒動靜?
有攻擊意圖,卻沒有攻擊跡象。
“我可以備降嗎?”
“再給我五分鐘?!?
宮修明又為這段對話焦躁不安起來——他們是怎么突然達(dá)成了共識?明明沒解決問題,怎么又說能夠降落?下面這批人要怎么處理?
“你話太多了?!?
頻道里清靜了一秒。
“應(yīng)該不是在講我?”
張?zhí)煨挠悬c幸災(zāi)樂禍。
玉維真其實還是不太希望宮修明真的摻和到他和張?zhí)煨闹g的事里來。他剛剛摸了一下平光鏡,將兩個人的通訊線路撥開,又稍稍猶豫,終究還是下定決心摘下了眼鏡。
宮修明的視野立即“黑”掉了。
“都給我閉嘴?!?
他說。
這時沒有多余的觀眾了,宮修明在通訊中無能狂怒——但他絕無膽量忤逆玉維真的意思。而張?zhí)煨囊策h(yuǎn)在天上,并沒有方法拉到足夠近的距離觀看下方到底要發(fā)生什么。
玉維真打了個響指。
清脆響聲之后,所有人的身上綻出微弱的火花。
崩解……有什么東西在破碎、折斷、熔毀。黑煙從人類的肢體中冒了出來,這種溫度不僅會使機(jī)械報廢,也會直接燙熟他們緊密連接著合金肢體的軀干。
人肉味在高溫下就是蛋白質(zhì)變性的味道,然后油臭會變得愈發(fā)濃烈。他們的頭紛紛垂了下去,仿佛有什么東西折斷了他們的脊椎與頸椎相連的部分,接下來是四肢……閃爍的紅光不見了,每個人都手腳無力地趴在地上,互相重疊著,手腳勾纏……
蜂鳴警告停下了。
邊檢處的寂靜不是那種自然的寂靜,是所有聲音剎那間被某種不可知的東西吞噬掉的寂靜。倘若張?zhí)煨纳硖幤渲?,他的直覺必然會叫他毛骨悚然,叫他迅速逃離。
不過他現(xiàn)在還無憂無慮、無知無覺地飄蕩在上空。
五分鐘并沒有到。
“可以了。”
玉維真又一次說了可以。
宮修明和張?zhí)煨默F(xiàn)在同樣都處在黑盒子之中,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短短幾分鐘之內(nèi)搞定城防。宮修明現(xiàn)在只能被動接受他那里傳來的單向信息,因為眼鏡被摘下的同時,玉維真也把他的權(quán)限斷開了——等同于他自己接管了整個侵入程序。
他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宮修明自己有外接設(shè)備的算力加持,這是玉維真給他提供的環(huán)境,因為他說過他需要一刻不停的輸入和學(xué)習(xí)。腦子要比人純粹,不必負(fù)擔(dān)生理系統(tǒng)運轉(zhuǎn),可以全心全意地專注于自我開發(fā)。
玉維真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身上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某處有什么接口嗎?還是說他布下了什么暗手?
“你停泊之后去我的飛行器那里,直接離開。這邊需要善后?!?
他們同時聽到玉維真說。
“提前申明,飛行器里有你的老熟人,別太驚訝,不要交流?!?
“記住我給過你的衷告……違反了第一次,就不要違反第二次?!?
“這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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