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定思痛開始猛然發(fā)力……兩位已經(jīng)到頂了。
這是一棟靠在城門邊上的低矮建筑,等他氣喘吁吁翻身上天臺,發(fā)現(xiàn)宮修明和玉維真正站在樓頂邊緣看著什么。
……看什么?
他的頭皮麻了又麻,正迎上兩人回頭來的視線。
“???”他說,“哈?”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對面樓。
“哈?”
難以置信地強調(diào)發(fā)問。
“你能跳嗎?”
“不能吧!”
真特么上了賊船了誰來管管?。?zhí)煨囊魂嚂烆^轉(zhuǎn)向——其實還是腦震蕩的問題。因而忽略了對面兩人視線一碰,好似憑空生出默契達成了某種共識。
宮修明走過來,把繩子收短,再度繞在兩個人腰間盤了盤,然后拽著他后腰那段一把提起。
張?zhí)煨奶撊醯亻]上眼順勢把自己放平了。
跳是不可能跳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跳,努力控制下核心讓大佬提得順手點吧……
其實被投放到這個世界這么多天以來他日夜操勞,已經(jīng)幫男主減輕了不少配重。然而宮修明的臉色仍然不是很好看——他不明白玉維真為什么非要帶上這個人。
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這個廢物。
奈何形勢比人強,玉維真手里有武器,他只有一身力氣,對此能做出的反抗就是死活不直接背他,不和張?zhí)煨漠a(chǎn)生任何身體接觸——不知道有什么好矯情的,單純給自己添麻煩。
在今天此刻之前,并沒有人覺得會以這種方式被迫在下城區(qū)跑酷……他們的動靜和氣味終究還是吸引來了不祥的注意。
但是現(xiàn)在手里沒有重型武器了,玉維真只能盡可能把靠近他們的一些……打落下去。
他們一直保持著相當迅捷的速度在樓宇間攀爬、跳躍,張?zhí)煨囊灿梢婚_始的在空中晃蕩被妥協(xié)轉(zhuǎn)移到了男主背上。噫,這是三個世界以來他倆關(guān)系的最大突破了??上部少R啊真是,他一點都不欣慰。
沒有人再說過一句話。
那些喪尸……尸潮,不斷地涌動著,攀升、靠近。張?zhí)煨目吹搅斯治铩芏鄺l手臂和腿盤曲著的怪物。它們在先前吞沒整個城市的進程上具有體型方面的優(yōu)勢,此刻在涌動的尸浪中就格外笨重而不協(xié)調(diào),一個又一個巨大的肉球毫無章法地揮舞著肢體滾動,試圖一起跟著向上、再向上,接著徒勞無功地滾落,順帶壓塌一小塊堆疊好的人梯。
張?zhí)煨目吹接窬S真的槍口對準那些怪物,又撤開了。
打散它們不合算……浪費子彈,而且只是看著唬人,沒有那么強的威脅。
反而是無窮無盡的普通喪尸,他們靈敏、高速,沒有組織的意識卻有實在的組織性,一個踩著另一個的軀干和頭顱往上,只追逐他們嗅到的氣味。
沒有意識,憑借本能行動。
好諷刺……張?zhí)煨脑谏畛恋囊股锌吹揭恍┮婚W而過的影子,是一些有些眼熟的衣服。傭兵,或者競選團隊的工作人員?他們的服制和下城區(qū)的普通人格格不入,即使變成喪尸也依舊顯眼。毫無意義的顯眼,他們現(xiàn)在所有人不還是一樣?
這么說起來,斯隆女士現(xiàn)在也應該是其中的一員?
太諷刺了。
原來最后大家都一樣。
關(guān)于生死的幻夢依然只是個一戳就碎的肥皂泡,“不死者”的存在和封凍范式只是這些泡泡上光線折射出的七彩影子。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有……他們最后互相殺害、互相捕獵、互相啃噬。有沒有意識不再是劃分活人和不死者的界限了,所有人的大腦都不再履行思考的職責。
這種活著算不算活著?張?zhí)煨难赜迷词澜绲膯适蟹ǚQ呼他們,無論是“喪”還是“尸”這個字,都不能算作生者。
死得也太不體面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情緒叫兔死狐悲還是唇亡齒寒,反正怎么形容都不合適。
他聽到男主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他有心想讓他放下自己這個累贅,可是已經(jīng)走到現(xiàn)在。誰知道玉維真要做什么?他能做到嗎?在場懷著對他能解決問題這種隱秘期許的人也包括男主嗎?他是因為這個理由才一直沒有反抗過玉維真的決定,甚至幫忙“順帶”上了他?
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了,讓宮修明放下他,他絕對說不出口。
任務進度環(huán)已經(jīng)來到90%,快要合攏的時候。張?zhí)煨闹两駴]有摸清它的計算和判定方式,但他這一次,是真的想要完成任務、想要活下去。
他見過真正不體面的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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