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臭小子!這不是明擺著拿話頭壓我呢嗎!”凌學軍氣憤的將酒杯扔在了桌上。
對面坐著的是他的老戰(zhàn)友,二人一起在新兵連入伍,感情不比旁人,親厚的很。自然是什么話都能說的!
聽到了凌學軍這么說,老戰(zhàn)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也將自己的酒杯放在了桌子上。
“軍哥,不是我說你。你家里的情況可比現(xiàn)在咱們大多數(shù)人家里頭要好多了!你看我家里四個孩子,我每天一睜眼愁的就是怕孩子們吃不飽,怕我的工資不夠花?!?
“可你再看看你,你家里就一個閨女,不愁吃也不愁花。一大家子的開銷都是你家老爺子擔著,你家老爺子有本事,我是沒這個命投生在這么一個有本事的爹家里頭,我就只能自己掙?!?
“所以軍哥,你聽我一句勸,好好過日子吧!就算你家老爺子把所有的家產都給你大侄子了,那又能怎?咋說那也是你親侄子,你家有房有車,有吃有花,你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好工作。還有啥好爭的!”
老戰(zhàn)友好相勸,凌學軍倒沒覺得老戰(zhàn)友是外人。
他們兩個感情親厚,老劉對于他來說不比別人,那是一起扛過槍的兄弟。
凌學軍沉默了一下,才伸手敲了敲桌子。
“老劉,其實真不是我貪心不足,非得想要爭??稍谶@大家族里頭,我要是不爭,那就是一個死!當初我大哥沒了以后,那小崽子過得也不順利,這么多年他身上發(fā)生的事情,也沒少往我頭上懷疑。”
“在你們外人看來,我家里頭是不愁吃花??蛇@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現(xiàn)在就是被架在火爐上,就算是想回避,也得被人生生扯下一塊肉來?!?
哪有他說的這么嚴重,聽這話好像凌邵文是什么洪水猛獸似的。
不過都是為了錢,又不是九子奪嫡,當這是皇位呢!
老劉沉默了良久,最后還是沒說話。
二人的地位不在一個階層,自然也是理解不了對方生活里的那些苦楚,多說無益。
兩個少年好友漸行漸遠,有了分歧,難免心里就愁苦起來,嘴上多喝了兩杯。
等到國營飯店關門的時候,凌學軍人已經趴在桌子上起不來了。
老劉還算有點意識,好在凌學軍早就把錢付過了,店里的兩個服務員也算負責,將他們兩個東西收拾了一通,還將二人的大衣都給穿好整代好了,這才把二人扶出了門去。
“同志,我們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
天上已經淅淅瀝瀝的飄起了小雪,雖說已經開春了,可哈城的春天社會凍死人的那種春天,兩個服務員年紀還輕,哪里敢江人就這么丟在大街上。
萬一要是出了人命,那還真是店都不用開了。
“我家在……春花小巷……”老劉嘟囔了半天,才冒出這么一句。
然后整個人的頭一錘,直接就睡了過去。
這邊的凌學軍比他還慘,連話都說不出來,根本就問不出家在哪里。
兩個服務員急得要命,只能將凌學軍扶到對面的派出所去,轉頭再送老劉回家。
凌學軍卻突然犯了脾氣,直接一把將服務員推開。
“你們不用扶我!我自己走,我知道你們都看不上我,打小老爺子就看不上我!三兄弟里頭我最笨,人又不上進,老爺子怎么看我怎么不順眼!你們還管我做什么,都滾,趕緊滾!”
他似乎是酒勁上來了,一下子人就發(fā)了瘋。
三下兩下就將兩個服務員都推開了。
服務員急得要命:“同志,你這樣不行!你在我們飯店吃飯,我們得把你送回家去!”
剛說完這話,凌學軍似乎又恢復了一點意識,大著舌頭毫不在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