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fēng)卷過街巷,將聚仙樓里逸散出的血腥氣吹得無影無蹤。
    楚云飛站在原地,手指緊緊攥著勃朗寧手槍,手背上青筋畢露。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仿佛剛才那場無聲的殺戮還在眼前一遍遍地回放。
    這不是他熟悉的戰(zhàn)爭。
    他從黃埔軍校到德國慕尼黑軍事學(xué)院,學(xué)的是步炮協(xié)同,是縱深防御,是運動穿插。
    他所理解的戰(zhàn)斗,是用勇氣、智慧和火力去戰(zhàn)勝敵人。
    可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顛覆了他過去十幾年建立起來的全部軍事認知。
    沒有沖鋒,沒有肉搏,甚至沒有出現(xiàn)任何傷亡。
    對方就像一群幽靈,拿著聞所未聞的法寶閑庭信步走進一座堡壘,然后輕易抹掉里面所有的人。
    他看了一眼李云龍,這個在他眼中一直是個泥腿子出身、打仗不講章法的莽夫,此刻卻顯得高深莫測。
    又看了一眼從頭到尾都異常冷靜的陸峰。
    楚云飛心中陡然升起一個念頭。
    這個姓陸的才是關(guān)鍵。
    李云龍的獨立旅之所以能在短短時間內(nèi)脫胎換骨,秘密一定就在這個年輕人身上。
    “嘀嗚!嘀嗚!”
    刺耳的警報聲突然劃破了河源縣城的夜空,由遠及近,凄厲的響徹全城。
    城里的鬼子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
    孫銘臉色一變:“團座,鬼子出動了!我們快撤!”
    楚云飛瞬間回神,軍人的本能讓他立刻冷靜下來。
    他看向李云龍:“李旅長,城門已經(jīng)戒嚴(yán),我們必須從西邊的小路突圍!”
    “撤?著什么急?”
    李云龍卻是一臉無所謂,他把另一把勃朗寧手槍在手里拋了拋,塞進懷里。
    “好不容易來趟縣城,不給小鬼子再送份大禮怎么對得起咱們跑這一趟?”
    “你還想干什么?!”
    楚云飛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
    李云龍嘿嘿一笑,看向陸峰。
    “陸老弟,是時候讓小鬼子嘗嘗睜眼瞎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