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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幽泉老祖的隕落,施加在云曦等人身上的禁制也隨之消散,
磅礴的仙力瞬間回歸她們體內(nèi)。
未來道影神情淡漠,朝著云曦等人的方向邁出一步,
打算直接動用空間法則將她們瞬移回妙音闕,徹底了結(jié)此事。
然而,他這一步,卻讓剛剛脫困、驚魂未定的眾人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流蘇仙帝眼神復(fù)雜,欲又止;
寒玉仙帝更是面色冰寒,眼中充滿了警惕與排斥;
唯有云曦,雖然心中也充滿了震撼與一絲畏懼,
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割舍的依賴與關(guān)切,
她看著林影,嘴唇微動,卻不知該說什么。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寡的寒玉仙帝猛地踏前一步,
錚的一聲清鳴,她取出另一把冰晶長劍,
凜冽的劍尖直指林影,聲音如同萬載寒冰:
“站住!
休要再靠近!”
她常年閉關(guān),與這位林長老幾乎毫無交集,
更因其所屬派系的祖師當(dāng)年便是隕落于一位魔道之手,
那一系傳承對魔道有著近乎刻骨的敵意與警惕。
此刻親眼目睹林影那恐怖魔威,
她心中的正義感與門戶之見瞬間壓過了獲救的感激。
未來道影腳步未停,只是微微側(cè)頭,
目光落在寒玉仙帝,語氣依舊平淡,卻仿佛帶著無形的壓力:
“看來,修為的恢復(fù),給了仙子一些……不該有的自信?”
寒玉仙帝被他那漠然的眼神看得心中一凜,
瞬間回想起方才那地獄般的恐怖實力,
但旋即被她強(qiáng)行穩(wěn)住,嫉惡如仇地道:
“正邪不兩立!
你救我等,或有所圖,或是一時興起。
但魔道終究是魔道,
還是……不要有所接觸為好!”
未來道影懶得與她爭辯,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的云曦和流蘇,
依舊是溫和的笑容,卻帶著一絲感慨:
“拼著秘術(shù)前來救人,結(jié)果換來的是疏遠(yuǎn)與敵意么?
你們覺得呢?”
云曦聽到那熟悉的溫和語氣,
心中那點因魔道手段而產(chǎn)生的隔閡與恐懼瞬間消散了大半。
她幾乎想都沒想,便上前一步,擋在了林影與寒玉之間,清澈的目光直視寒玉:
“寒玉師叔!
無論師兄所修是何道法,他今日冒著風(fēng)險救我等于必死之境,這是不爭的事實!
于我而,于師尊一系而,正道魔道之分,遠(yuǎn)不及恩怨分明、恪守本心重要!
我……”
她心中激蕩,想要不顧一切地將昔日未曾說出口的心意坦然相告。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旁邊的寒玉仙帝臉色一寒,
生怕她說出什么有辱門風(fēng)的話,屈指一彈,一道冰寒仙元瞬間封住了云曦的話語,
讓她只能發(fā)出“唔……唔……”的焦急之聲,眼中滿是委屈與不甘。
而一旁的流蘇仙帝,在聽到林影那句你們覺得呢時,嬌軀微微一顫。
那數(shù)百年的朝夕相處,林影那溫和疏離卻又才華橫溢的身影,
早已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只是礙于自己是云曦師叔的身份,一直將這份不該有的好感深深埋藏。
甚至以天賦不足為借口,主動放棄了近在咫尺的《九天玄音》傳承,
只為逃避那日漸難以自持的心動
那幾百年,她未曾與林影交談,
甚至在公共場合也刻意保持著距離。
此刻,驟然被他點名詢問,經(jīng)歷生死大劫,重見他的身影,
那份失而復(fù)得的巨大喜悅與被他相救的深切感動交織在一起,
如同熾熱的巖漿,心中那份壓抑的情感如同決堤之水,再也無法控制。
她抬起頭,昔日那嫵媚靈動、常帶著三分戲謔笑意的容顏上,
淚水無聲地滑落,眼神卻異常認(rèn)真地看向林影,
林影見她這般神情,心中頓時一個咯噔,
云曦說那些話在他預(yù)料之中,畢竟那丫頭在他眼里就是腦子不正常,
可流蘇這般神情,又是什么情況
流蘇沒有立刻回答林影那個關(guān)于疏遠(yuǎn)的問題。她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嘴角扯出一抹極其慘淡的笑容,聲音輕得仿佛隨時會碎在風(fēng)里:
“曦兒……她是個好孩子,純凈執(zhí)著,她對你的心意……宗門上下,有目共睹?!?
“我……”
她的聲音帶著沙啞,卻努力維持著最后的體面,
“我并非要論正邪,也并非不懂感恩。
只是……只是這世間之情,并非只有黑白對錯,
還有一種……見不得光,只能深埋心底的……奢望?!?
她的身影在夜風(fēng)中顯得格外單薄凄涼,仿佛一株即將凋零的、過于艷麗的花
“若……若師兄你愿意,流蘇可以拋棄這身修為,舍棄這宗門長老之位,
只求一個能站在你身側(cè)的可能……,無怨無悔……”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種飛蛾撲火般的熾烈,
但隨即,那火焰迅速黯淡下去,化為更深的苦澀,
“可是……師兄你的眼中,何曾有過我的半分影子?
你對我……從未有過那般心意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林影一眼。
“師兄,我……只剩這宗門了……”
她的話語,如同最終宣泄,為她這場無望的、隱形的情愫,畫上了一個凄涼的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