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檸蓉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母親張雪菲是村里為數(shù)不多知道他部分來歷的人,雖然那也是鐘祉霖恢復(fù)記憶后簡略告知的,但至少能證明他并非歹人。
她咬了咬牙,狠狠瞪了黎銘一眼,轉(zhuǎn)身快步朝張雪菲的屋子跑去。
張雪菲早已被外面的動靜驚動,正焦急地站在門口張望。
何檸蓉簡單快速地將情況說了一遍,張雪菲臉色一變,立刻走了出來。
“警察同志?!睆堁┓谱叩皆褐?,聲音不大,卻鎮(zhèn)定的很,“我是張雪菲,何檸蓉的母親。小鐘是我家的女婿,他的情況我最清楚。他確實是因為受傷失了憶,被我家蓉蓉所救,但我們敢用性命擔保,他絕不是壞人,更不是什么逃犯?!?
她目光掃過黎銘和顧西梅,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倒是有些人,自己心思齷齪,求親不成,就懷恨在心,到處造謠生事,污蔑好人!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能聽信這種小人的一面之詞!”
張雪菲在村里一向與人為善,她這番話擲地有聲,頓時讓不少村民清醒過來,看向黎銘的目光也帶上了懷疑和鄙夷。
“張嬸說的在理啊……”
“黎銘這小子,之前就老糾纏蓉蓉……”
“不會是因愛生恨,故意陷害吧?”
黎銘被張雪菲當眾揭短,又被村民指指點點,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氣急敗壞地吼道:“你胡說!我這是為民除害!警察同志,她們是一伙的!她們的話不能信!”
王所長看著眼前這混亂的場面,一方是之鑿鑿的舉報人,一方是態(tài)度堅決的被舉報人及其家屬,還有搖擺不定的村民證詞,一時也感到棘手。
他沉吟片刻,對鐘祉霖道:“鐘祉霖同志,既然你無法說清自己的來歷,按照程序,我們需要帶你回所里進一步調(diào)查,也希望你能盡快回憶起自己的身份信息,或者有能證明你清白的人出面。”
帶走調(diào)查?!
何檸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知道,一旦被帶走,就算最后查清沒事,名聲也壞了。
雖然鐘祉霖也快離開了,但是也不能平白無故的敗了名聲。
“不行!你們不能帶他走!”何檸蓉下意識地緊緊抓住鐘祉霖的胳膊,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鐘祉霖感受到她的顫抖,反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看向王所長,眼神依舊平靜:“我可以跟你們走。但我需要打個電話?!?
“打電話?”王所長有些意外,“打給誰?”
“打給能證明我身份的人?!辩婌砹睾V定道。
黎銘在一旁嗤笑出聲:“裝腔作勢!你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人,能打電話給誰?別是想耍什么花招吧!”
鐘祉霖沒理會他的叫囂,只是看著王所長。
王所長猶豫了一下,想到顧西梅的身份,又看看鐘祉霖這不同于常人的氣度,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村里大隊部有電話,你現(xiàn)在就可以打?!?
一行人又移步到了村大隊部。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幾乎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圍了過來,擠在門口窗外,伸長了脖子往里看。
鐘祉霖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那部老式搖把電話前,熟練地撥了一個號碼。
他撥號的動作流暢而精準,絲毫沒有失憶之人的生疏感,這讓黎銘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電話很快接通了。
“喂,是我,鐘祉霖?!辩婌砹氐穆曇舨桓?,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現(xiàn)在在江源縣,寧安村。這里派出所的同志需要核實我的身份,你處理一下?!?
他沒有多說,只報了地點和事由,便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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