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是個上了年紀(jì)的男人,身為從前汗王王弟,也曾風(fēng)光無限。
之后被烏日根搶走首領(lǐng)之位,只是個遲暮老人。
李仁深入大漠,找到座落于湖邊的營寨。
這里如一個世外桃源。
遠(yuǎn)看博斯騰湖如沙漠腹地一塊水晶,美輪美奐。
族人們在這里有條不紊準(zhǔn)備著過冬的衣物食物。
這是沙漠中少有的一小片綠洲,遠(yuǎn)離紛爭,日子悠然靜好。
營地來來往往跑著許多小孩子,童音的喧鬧給這片土地帶來希望和生機(jī)。
他們很快會再次繁衍成一個巨大的部落。
烏日根有這樣的野心。
李仁順利找到老者,為表達(dá)誠意,他表明來意——幫王叔奪回首領(lǐng)之位,殺了烏日根。
那一刻,老王叔眼中精光乍起,他只是外表老朽,內(nèi)里藏著沙漠狼的野性。
他們這一族的人,都是如此。
沙漠的苦澀與風(fēng)沙不分日夜的打磨,鍛造了他們不屈的靈魂。
“我的女兒,烏日根同母胞妹,死在那次爭奪首領(lǐng)之位的紛亂中。”
他聲音飽含著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恨吶,當(dāng)初是他父王不中用,信任這個小兒子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zāi),如今他竟沒死,又回來了,他太好戰(zhàn),不懂休養(yǎng)生息之道?!?
“他笑我迂腐不中用,我說他太激進(jìn)。”
“那時我的兒子們年紀(jì)還小,我的確不中用,丟了首領(lǐng)之位?!?
李仁與老王叔一番長談,對方不是軟弱之人,為了女兒之仇,為了兒子們有個未來,不被烏日根踩在腳下,他答應(yīng)了李仁的計劃。
并送給李仁一只海冬青,用來傳信。
……
李仁順利完成計劃,回到貢山小鎮(zhèn)。
接下來,他們就要選日子奇襲烏日根。
這次他要出動重兵,用碾壓的力量打擊烏日根。
打得他無處可去,只能躲回大本營積聚力量。
奇襲之夜,玉郎穿著鎧甲,如金甲神人下凡,指揮所有騎兵給馬蹄包上厚氈以防發(fā)出聲響。
他們像陰兵似的無聲無息離開了貢山鎮(zhèn)。
像一群拿著索命繩的無常。
隊伍進(jìn)入沙漠如魚入海洋。
夜色下的大漠,溫柔又廣袤。
玉郎在這里生活一段時間便理解了圖雅為何不肯離開。
在這片土地上生活,能體會到強(qiáng)烈的苦澀與巨大的浪漫。
生命濃烈得像一壺釅茶,像陳年醬香老酒。
入口苦,回韻悠長。
這里的人粗糙又細(xì)膩,這里的人敬畏生命又看淡生死。
圖雅身上帶著強(qiáng)烈的本地人的印記。
那是來自生命最原始的力量。
這場戰(zhàn)斗打得沒有意外,他帶著重騎兵,收割烏日根隊伍的生命。
砍殺、踩踏、血流成河;
呼號、尖叫、尸橫遍野。
烏日根不出所料逃走了。
他的兵掩護(hù)著他向著沙漠深處奔逃。
玉郎此番任務(wù)便是屠殺烏日根的部眾,打擊他的軍事力量。
殺到日出,烏日根部眾受到重創(chuàng),潰不成軍。
玉郎看著部下在戰(zhàn)場上做掃尾——收繳冷兵器,帶走沒了主人的馬匹,將倒地的尸體再補(bǔ)刺一槍。
紅日跳躍著升起,陽光沒了夏日的爆烈,又喜慶又安詳。
玉郎騎在馬上淡漠看著倒地的尸體,毫不動容。
一場風(fēng)沙過去,這場殺戮將會了無痕跡。
這樣的場面他早已司空見慣。
半生過去,他練就了一副鐵肚腸。
……
烏日根逃得狼狽,重裝都丟棄掉,只輕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