勠力同心,一個又一個的困難得以擺脫;相互攙扶,期待終有一天能將世界修補。
在那時,切莫斯的人們?nèi)缡肿阌H朋,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將永遠和諧共處。
他們堅信,團結(jié)的力量終將使理想不朽。
芙格瑞姆隨著朗誦悠然起舞。
......
“——可時間,卻是個無的殺手?!?
她的舞姿婉約優(yōu)美,似是哀歌泣淚,對月流珠。
“崇高的理想盡皆銹蝕,古老的誓化作塵土;”
“時間無法與我們戰(zhàn)斗,卻能摧毀我們珍愛的所有?!?
“曾經(jīng)志向四方的人不再為了理想而奔波,他們高高坐起,自詡顯赫的貴族?!?
“誰曾想過去的鴻鵠之志,如今卻化作了民賊獨夫?”
芙格瑞姆向側(cè)身倒去,就像真的被推倒在地一般。
來自廣場上方的音陣廣播,此時正厲聲嘲弄。
“雖說俱為人類,但我們卻并不相同:唯有貴族天生的智慧,才能看得見美與藝術(shù);而你只是愚鈍的頑石,生來只為侍奉!”
高貴者的智慧才華將永遠受人尊敬,而低微者則死于自身的懶惰與粗俗。
有的人高貴似溫室的鮮花,有的人低賤如腳下的黃沙。
“生而如此?!彼麄儼浩鹉X袋這般說。
“人之貴賤者自有其定數(shù)。而我們的命運,從來便只有庸碌?!?
芙格瑞姆曲腿坐于地面,她雙手向前虛空托舉,像是在緊緊懷抱著某物。
“重壓之下,枉死者的哭泣飄搖,好似隨風滾落的野草?!?
卡拉克斯的高墻依舊沉默,如同一位歷盡滄桑的老者,靜靜地注視城外的沙洲。
光芒在她的身后閃爍,細小的光點匯聚成了兩幅面孔:
科林與托勒莉亞,芙格瑞姆的養(yǎng)父母。
他們神色疲倦隱忍,飽經(jīng)風霜;為了養(yǎng)育這位突如其來的小生命,他們付出了太多,太多。
兩人壽數(shù)譬若蜉蝣:和無數(shù)工人一樣,皆死于高強度勞作。
他們最后留給芙格瑞姆的,唯有一本古舊的褪色童話書。
場內(nèi)的燈光愈發(fā)黯淡,正如卡拉克斯的堡壘中,黑暗籠罩著萬物。
......
曾經(jīng)堅定的誓,此刻已全都腐朽;
曾經(jīng)明亮的星辰,此時已盡數(shù)垂落。
她啜泣著翻開書本,向著那位與自己同名的女神哭訴:
“芙格瑞姆!”
“原初的神啊,請您告知于我:”
若我們只是頑石,為何離別時心中依舊會作痛?
若我們早已麻木,為何不公時胸口仍燃起怒火?
為何曾經(jīng)生死與共的切莫斯人,永遠不得同甘,只能共苦?
燈光重新點燃,前路愈發(fā)明亮。
芙格瑞姆緩緩起身,解開發(fā)帶;銀絲飄拂,有如星河灑落。
“是否——!”
“是否我和你們相同:對于美好事物的喜愛,不比你們少;心中的情感滌蕩,和你們一樣的多!”
清脆的叩問聲傳自口中,落于心頭。
極為富有感染力的泣聲回蕩場中,縱使她身穿粗布,可看上去依舊如同一位尊貴的公主。
她已無,而卡拉克斯那暗無天日的工廠下層,早已泣不成聲。
他們與芙格瑞姆休戚與共,悲歡相同。
他們想要吶喊、想要訴說;雖不解文學,不懂劇作,但最原始的情感,此刻正在胸中悸動。
“不!”
“我們豈非草木,怎會感受不到哀痛?我們哪有聽眾,從來只得忍受!”
“我們又何曾不想稍作歇息,去試著,試著熱愛生活?”
“可這通往上層的鐵門始終緊閉,反抗上層的抗議自來有始無終。縱使有萬千積郁,亦無法打碎這鐵鎖!”
咔!
就在這一瞬間,工廠前關(guān)閉著的通往上層的大門,此刻已不再阻隔!
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憤怒,在此刻凝為一股——
“沖鋒!?。 ?
......
“這是怎么回事?”
堡壘的根基地動山搖,人們的反抗如火如荼。
震天動地的叫喊聲伴隨著腳步。從廣場的四面八方,傳來了悲傷與憤怒。
人群腳下的鐵板響聲陣陣,人們口中的憤怒烈火熊熊。
“老大!人,好多好多抗議的人朝我們這兒涌入!”
“我沒聾!不用你在這里重復(fù)!”
赫羅德的語氣兇狠,眼中卻只剩驚恐。
“可我們的電棍,似乎有些不太夠用!”
“你這個蠢貨,難道你的話就不能看形勢再說???”
“巡邏隊,快些過來護衛(wèi)我的左右!”
“閉嘴,邪惡的屠夫!”
芙格瑞姆厲聲呵斥:“為了保住貴族的地位,為了永遠壓在人上一頭?!?
“你竟墮落到勾結(jié)外族,弒殺親父!”
“你的兇殘難以表,你的罪惡-->>罄竹難書!”
她身后的畫面變幻,那是赫羅德與那群蘇爾法暴徒交易攀談的監(jiān)控。
“這......這不是真的,這是偽造的指控!”
他大聲辯解,想要擺脫罪責。
可在場的眾人,卻皆是橫眉冷眼看向這對滑稽的主仆。
那些喚作巡邏隊的人們,又何嘗不是受盡貴族的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