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蠟燭重新點亮,盛安清楚的看到徐瑾年眼底的擔憂。
她遲疑再三,神情鄭重地問道:“之前你說念書的目的是為考取功名,我和功名利祿之間你會如何選?”
徐瑾年眉心蹙起,抬手探向盛安的額頭。
盛安愣了下,面無表情的拍開他的手:“我沒發(fā)燒,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徐瑾年順勢握住她的手,兩指探入她的掌心,確定沒有發(fā)燒也沒有松開。
他眉心舒展開,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我選你?!?
盛安看著男人的眼睛,揣度是否是他的真心話。
徐瑾年嘆了口氣,深邃的眼眸直視她的眼睛:“功名利祿固然誘人,可是于我可并不重要,以前我最看重與爹之間的父子之情,如今要加上安安?!?
說罷,他的目光落在盛安的小腹:“今后還有我們的孩子。”
聽男人提起孩子,盛安心口一窒,又想起剛才的噩夢。
她晃了晃腦袋,看向徐瑾年再次問道:“萬一你對我的感情變淡,或是覺得功名利祿更重要,你會為了攀高枝舍棄我么?”
徐瑾年想也不想直接回道:“不可能!”
盛安扯了扯嘴角:“沒什么是不可能的,多少山盟海誓的少年夫妻,最終抵不過歲月這把刀,彼此變得面目可憎?!?
徐瑾年再次皺起眉頭,雙手捧住她的臉:“不否認是有這樣的人,可是恩愛如初的夫妻也很多,夫子和師娘便是如此?!?
他自問功利心沒那么重,哪怕有朝一日對安安的感情變淡,他也做不出攀高枝舍棄安安的事。
夫妻之間除了感情還有責任。
只有心術不正之人,才會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
盛安定定地看著男人良久,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徐瑾年,接下來我說的事情很重要,你一定要認真聽?!?
徐瑾年眸色一深,隱隱猜到她要說的話,和之前兩次隱瞞他的事有關,可能還與那個善敏郡主有關。
他握緊盛安的手,神情慎重:“你說?!?
盛安沒有開口,端起桌上涼掉的茶水一飲而盡。
入喉的冰涼讓她精神一振,緊繃的心神在這一刻反倒放松下來。
盛安沒有猶豫,拋出今晚的第一個炸彈:“柳花枝是重生的,如你之前給我讀過的志怪話本里寫的一樣?!?
徐瑾年一愣,俊美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重生?死而復生,回到死亡前?”
盛安點點頭:“嗯,你應該記得回門那天,她攔住我倆的去路,對我說的那些話,那不是她的詛咒,是前世真實發(fā)生過的事?!?
徐瑾年很快想起回門那天,柳花枝像個瘋子一樣對她惡毒咒罵。
怪他當時沒有往重生上想,只以為那個女人與安安不對付,才會在回門這天故意找上來找安安的晦氣。
見男人凝眉不展,盛安不知出于何種心情,竟然對他笑了下:
“她說你前世高中探花,為了攀上高枝千里迢迢寄回休書,并且為了永絕后患,派人燒死爺奶,讓我一尸兩命曝尸荒野。
還有大奎,他護送我進京找你,也被殺死了,害得招娣成為寡婦?!?
原本盛安不想這么早對徐瑾年透露柳花枝重生的秘密,以及前世家破人亡的悲劇,但是疑似罪魁禍首的人出現了,再隱瞞下去有害無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