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根針,狠狠地扎進了她的心窩里。
一直到孟府,沈朝昭的情緒一直都不好。
滿腦子都是今天在慈幼堂所看到的畫面。
孟南枝知道今日所見所聞刺激了她,卻沒去勸解,任她自己深思與領悟。
一直到了臨睡前,洗漱過后的沈朝昭穿著一身素衣,到了她的閨房。
“母親,我今晚想和你一起睡?!?
少女的心思很簡單,什么都掛在臉上。
“好?!?
孟南枝眉眼溫柔,讓月芹又抱來一床新被褥。
燭火如豆,床榻邊的紗帳泛著暖的光暈。
兩人并肩和衣而臥,青絲交纏間,側臉的輪廓竟是如出一轍。
感受到女兒始終呼吸不穩(wěn),孟南枝側過身,語氣輕柔得像云,“有心事?”
沈朝昭瞪著圓溜溜的杏眼看著頭頂?shù)慕嫀?,思緒有些縹緲。
“母親,您說為何同為女子,我們生來便有錦衣玉食,她們卻只能困在那方寸之地,不僅不能溫飽,連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力都沒有?!?
“還有丫丫,若不是遇到了我們,她是不是就真的成了別人的妾室?”
孟南枝輕輕撫了撫她的秀發(fā),“昭兒,這世間本就不公,女子生存,更是艱難?!?
沈朝昭突地一下坐起來,“母親,我們不能做些什么幫幫她們嗎?”
孟南枝同她一起坐起來,眼神中皆是鼓勵:“你想怎么辦?”
“我們可以把她們買回來,反正現(xiàn)在外祖父是右相,可以多買些下人,而且我們還有鋪子,可以多招些人手。”
沈朝昭越說越覺得此法可行,越說眼睛越亮。
孟南枝卻是暗嘆一口氣,女兒想法果真還是簡單了些,只能慢慢引導。
“昭兒,你這想法確實是好的。可之后呢?無親無故的孩子每天都有,可依你外祖父的官職,買下人也是有限的?!?
“而且如果你的鋪子本就用不了太多人手,若不能保證盈利,又該如何支撐著你去養(yǎng)她們?”
沈朝昭聽著母親的話,原本晶亮的眸子漸漸黯淡下來,“母親,那我們難道就什么都不做嗎?那些女孩子那么可憐?!?
她不甘心。
想到今天那個小女孩說的話,沈朝昭的眸子里又帶了絲倔強,“為什么那些男孩子就可以出去做工,她們卻只能留在那里等著嫁人?”
孟南枝眸色閃了閃,順著她的話嘆道:“是啊,為什么男孩子就可以學手藝,女孩子就不能學手藝呢?”
沈朝昭聞“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撞到床頂,痛得頭皮發(fā)麻。
但她眼睛卻是亮得可怕,“母親,我知道了母親。”
孟南枝是擔心的連忙去揉她的頭,“疼不疼?”
即便已經(jīng)疼得眼角泛出淚花,沈朝昭還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母親,我們開學堂吧?!?
“我們請師傅教她們手藝,只要她們?nèi)缒凶右话阋灿辛耸炙?,何愁不能養(yǎng)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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