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林棠枝還真沒想過。
“是——陳家?”
她說的陳家自然不可能是陳木匠家。
陳木匠家人丁凋零,他堂叔家人丁卻是旺得不行。
兩口子一輩子生了七個兒子,三個閨女。七個兒子中有六個平安長大,娶妻生子,每一房又至少生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老大,老二,老三家都各自有兒子女兒成親生子,孫輩中最大的比三丫只小一歲。
一大家子那么多人。
就算出兩個人去挖水井,一半的人下地,一半的人挖草藥,也比旁人家多。
當然,人多干的多,吃的也多,家里不但不富,反而窮得很。
“按照總量上是這樣,但要具體算到個人頭上,全村人挖草藥最多的人……”馮雪梅聲音又壓低了些:“是黃嫂子?!?
“黃嫂子?”
林棠枝驚訝,腦中不自覺浮現(xiàn)出那天去陳木匠家訂大木盆,撞見的一抹身影。
村里能干,肯拼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難得有這么個掙錢的機會,不少人家都是一夜沒睡,加班加點的干。
那么個又瘦又小的女人。
竟然這么能干。
比村里所有人挖的草藥都多。
“他們家也不窮吧,怎么這么拼?”
“噓,除了咱們幾個知道底的,她不讓我跟任何人說,尤其是黃大牙。”
瞬間,林棠枝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這是想借這個機會藏私房錢。
一想到黃大牙,馮雪梅的嘴巴撇得老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黃大牙那樣的德行,村里人既怕他,又覺得他人不錯,哪里不錯?我瞧著黃嫂子身上的傷就沒好過。”
“手里存些錢,估計也有別的打算吧?!?
收來的草藥先在院子里曬著,林棠枝原本還想著去趟后山,看看能不能按照空間里書上寫的,找些值錢的草藥。
要是能找到年份好的人參鹿茸,一次換個幾十上百兩的銀子就好了。
再不濟能找到何首烏也不錯。
眼下時候也不早,老宅又不安生,她也不放心把崽子丟在家里自己跑索性算了。
忙著賺錢,要是崽子們遇到什么危險,她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中午剩下的芝麻餅熱了,林棠枝炒了個豬油白菜,油炸花生米,茱萸炒辣椒,又加了多多的大米,燒了鍋半干的稀粥。
晚飯菜色簡單,味道卻是不錯,崽子們依舊吃得干干凈凈。
吃過飯,崽子們洗干凈手,想掏出新買的書認幾個字,奈何家里沒有煤油燈,就著月光吃飯才行,認字就難了。
林棠枝找了樹枝,借著月光在地上劃了一橫。
“這念——一。”
崽子們坐在蒲團上,乖乖巧巧地跟著念。
“一?!?
林棠枝伸出一根手指頭:“一的意思是只有一個?!?
除了已經(jīng)識字的大山外,包括最小的五石都拿著樹枝,在地上劃了歪歪扭扭的一橫。
林棠枝又教:“二?!?
崽子們跟著讀寫:“二。”
林棠枝再教:“三?!?
崽子們還是聽話讀寫:“三?!?
林棠枝拿著手里的樹枝:“那誰能告訴我,四怎么寫?”
強壓著耐心識字的二川想著他娘說只用認十個字,便迫不及待地說:“我知道,劃四個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