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倆剛到窗戶底下,就聽到了朱賴子的聲音。
林棠枝身形微頓。
好像,是在說自己家?
朱賴子笑了一陣,又道:“不愧是我兒子,就是有主意。等你爹霸占了那個大肚子女人,還愁沒有媳婦?這女人,好年景能發(fā)泄,能懷孕,能下地干活,還能洗衣做飯。不好的年景還能換錢換糧食,有時候還能當(dāng)肉吃,多劃算的買賣?!?
泥蛋的聲音明明還是稚童,說話語氣已和朱賴子沒什么兩樣。
“女人這么好,我將來要娶好多個。有的留著發(fā)泄,有的留著懷孕,有的留著下地干活,還有的留著洗衣做飯?!?
“我兒子真是聰明嘿嘿嘿。”
朱賴子“嘿嘿嘿”的笑容,聽得屋外的娘倆拳頭都硬了。
“知道朱賴子惡心,沒想到他居然這么惡心。”
屋內(nèi)的朱賴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話全都被人聽了去,還在和泥蛋暢享著往后的事:“說是有炮制草藥的本事,將來賺了銀子,還不是我的?還有那幾個小畜生,男的送到鎮(zhèn)上做工賺錢,女的全都嫁給老男人換彩禮。誰給的彩禮多,我就把那兩個丫頭片子嫁給誰?!?
“不行啊爹,留一個給我當(dāng)媳婦?!?
朱賴子:“你瞧上她家的丫頭片子了,什么時候的事?跟爹說說?!?
“我還沒想好選哪個,三丫溫柔但是不夠漂亮。四丫漂亮,長得跟個狐貍精似的,一雙眼睛給我魂勾沒了,但是太潑辣了,管不住?!?
朱賴子又是“嘿嘿嘿”一陣猥瑣的笑聲。
“那你兩個都試試,喜歡哪個留哪個?!?
泥蛋也發(fā)出了這樣的聲音,還是未變聲的童音,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我覺得這個辦法可行?!?
窗外的兩人臉色已難看到了極點。
大山垂下腦袋,抿著唇,嘴角向下,身體似乎被一團(tuán)厚重的黑色霧氣重重壓著。這一刻,林棠枝似乎又看到了上一世只手遮天,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攝政王,帶著陰沉的殺氣。
“大……”
正要開口,林棠枝腦子里突然崩出一件事。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三丫已經(jīng)沒了,有一天四丫突然哭著跑回家,說泥蛋欺負(fù)她,摸她臉,還要扯她衣服。
趙老太說:“誰叫你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勾引人家血氣正旺的小伙子?老話說得好,蒼蠅不叮那無縫的蛋,人家泥蛋怎么不摸別的小姑娘的臉,就偏偏摸你?”
孫氏說:“小孩子過家家鬧著玩的,別那么小氣?!?
原本林棠枝聽了四丫的話是有點生氣的,聽婆婆和妯娌這么說,又覺得應(yīng)該聽她們的,就跟四丫說是一場誤會,還說了四丫幾句,叫她以后瞧見那些花兒朵兒的,別朝頭上戴。
她說:“你不戴,泥蛋自然就不會欺負(fù)你了。”
想起自己那德行,現(xiàn)在的林棠枝真想扇自己兩巴掌。
腦子肯定是被豬啃了,才會覺得旁人欺負(fù)自己閨女,都是自家閨女的錯。
旁人欺負(fù)自家閨女。
那是旁人犯賤。
自己閨女想戴什么戴什么,別說是戴花戴朵了。
將來賺了錢,她閨女金銀珠寶就是要掛得滿身都是。
窗下說話不方便,娘倆對視一眼,撤得遠(yuǎn)了些。
剛蹲下,林棠枝就聽大山說。
“我曾經(jīng)在胡郎中那看到過一個方子,有劇毒,已經(jīng)背下來了草藥后山上能找到?!?
林棠枝心里咯噔一下。
大山道:“娘,我想去毒死這倆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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