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錦時不知道楚九淵和暗衛(wèi)的對話,她將那枚溫潤的玉笛和代表著無上權(quán)力的玉佩小心翼翼地貼身收好,而后清理了屋中所有痕跡,假裝一切都未曾發(fā)生過。
第二日天還未亮,楚夜宸果然如同鬼魅般,偷偷摸摸地潛回了臥房。
云錦時闔著眼,呼吸平穩(wěn),仿佛一夜好眠,對他何時離開何時歸來,一無所知。
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悠悠轉(zhuǎn)醒。
一醒過來,云錦時就按照以往的習(xí)慣,先是召見了各個鋪子的管事,等處理完各個鋪子的事情后,云錦時便將云裳閣的劉掌柜單獨留了下來。
楚夜宸讓她安排商隊先一步前往云州,布置好一切,等著刺殺楚夜明。
她自然得要“好好”安排安排。
過了兩三日,傍晚,楚夜宸剛從外面回來,云錦時便立刻迎了上去,屏退左右后,主動向他匯報起了刺殺計劃的進展。
“夫君,我都安排好了?!?
她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與緊張:“劉掌柜已經(jīng)帶著人出發(fā)了,他傳信回來說,他先一步飛鴿傳書聯(lián)絡(luò)上了云州那邊我們的接頭人,打探到了一些云州那邊的消息。”
“云州那邊因為洪澇,流民遍地,正是我們渾水摸魚的好機會。他已經(jīng)先讓我們的接頭人聯(lián)絡(luò)上了一批亡命之徒,只要銀子給足,不管要刺殺的人是誰,他們都敢干!”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楚夜宸的神色,眼中閃爍著求表揚的光芒:“我還特意囑咐了劉掌柜,事成之后,一定要將那些亡命之徒也一并處理干凈,絕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好!好!好!”楚夜宸連說三個“好”字,看著云錦時這副為他籌謀、不惜沾染鮮血的臉龐,心中最后一絲疑慮也打消了。
他滿意地將她攬入懷中,柔聲安撫:“辛苦你了,錦時。你放心,等除掉了楚夜明,我登上世子之位,定不會虧待你和我們的孩子?!?
這個蠢女人,終究還是他掌心里的棋子。
云錦時低著頭,聽著他毫不走心的承諾,眸光暗沉沉一片,心里卻控制不住地生出了幾分疑惑。
既然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是楚夜宸與云夢柔算計而來,是為了讓她以為是楚夜宸的孩子,好讓她更死心塌地的為他賺錢,替他做事。
為何之前楚夜宸剛剛知道她身懷有孕的時候,臉上露出的,卻明顯是不高興的神色?
且為何在知曉她有了身孕的第一時間,卻就讓人端來了下了微量藏紅花和麝香的安胎藥,想要日積月累地,讓她肚子里的孩子悄無聲息地流掉呢?
并且,前世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的的確確沒過多久,就沒了
仔細想來,她覺得楚夜宸對她懷孕一事的態(tài)度,似乎充滿了矛盾。
這其中,定然有原因。
她還得要仔細查探清楚才行。
“對了?!痹棋\時瞇了瞇眼:“我這邊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只是楚夜明那邊”
“父王讓楚夜明何時出發(fā)啊?”
楚夜宸低聲道:“本來是今日就該出發(fā)的,但后日是皇祖母的壽宴,父王不欲自家兒子自殺殘殺這樣的家丑宣揚出去,所以就讓楚夜明等著后日參加完了皇祖母的壽宴再走?!?
“但也不會拖太久,后日皇祖母壽宴,大后日他就要離開?!?
云錦時點了點頭,眸光微動,仿佛因為楚夜宸提起太后壽宴,而突然想起了什么:“太后娘娘后日壽宴,明日我們是要去家廟為太后祈福吧?”
楚夜宸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明日營中該我值守,我恐怕是去不了了?!?
“??!”云錦時眸光森冷一片:“那實在是沒什么意思了,我今日讓夏荷去給姐姐送補品,夏荷回來說,姐姐近日總覺得心悸,太醫(yī)讓她靜養(yǎng),明日家廟為太后祈福她恐怕也是去不了了。”
云錦時幽幽道:“你與姐姐都不去,我去的話好無趣,要不我也不去了?”
“哦?是嗎?”楚夜宸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喜色,但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換上了一副急切的表情,“你可不能不去?!?
“我是真的有事,你姐姐也是因為身體不舒服才不去的?!?
“若是你再不去,父王母妃肯定會生氣的?!?
“我去不了,你作為我的妻子,你去幫我盡這份心好不好?”
“我們總得要有人去吧”
云錦時在心里暗暗冷笑一聲,楚夜宸這是聽聞云夢柔不去了,想要找機會和云夢柔私會,害怕她打擾了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