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各種斥責聲響徹朝堂之上,黃齊二黨的官員就像是一支支鋒利的箭矢,紛紛對準了凌川。
若是目光能sharen,凌川此刻早已千瘡百孔。
然而,對凌川有一定了解的人,內心卻是逐漸激動甚至期待起來。
因為他們知道,凌川絕非是一個肯吃虧的主,他一旦出手,就勢必要讓對方無法翻身。
幾日前的晚宴上,大和使團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證明,那個夜晚,凌川也是用這種看似驕狂的姿態(tài),將不可一世的大和使團摁在地上摩擦,使其自取其辱、顏面掃地。
饒是蓄勢待發(fā)的宋鶴年,也按捺住開口的念頭。
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位外孫女婿的反擊比自己更具鋒芒,也更具殺傷力。
“我凌川確實沒讀過什么書,但尚且知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爾等自詡飽讀圣賢書,卻不思報國,只會在朝堂上爾虞我詐、對自己人鐵血手腕,面對外敵膽小如鼠,此等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與羊質虎皮的禽獸何異?”凌川繼續(xù)發(fā)力,可謂是字字誅心。
他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尖刀,直接刺在一眾官員的心口,更是剝掉他們光鮮的外表,將其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住口!”
“黃口小兒,竟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你可知‘長幼尊卑’四字怎么寫嗎?”這次開口的是顧承均,他氣得臉色發(fā)白,手指顫抖地指著凌川。
凌川目光毫不畏懼,直視對方,說道:“你堂堂戶部尚書,長幼尊卑學得不錯,尤其是這個‘卑’更是深得其精髓,可惜你卻不知何為忠孝,何為廉恥!外敵都打到家門口了,你們卻只想著自己那點利益,全然不把家國生死、民族存亡當回事!”
這番話,氣得顧承均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哼!”只聽一道冷哼聲傳來,齊清遠忍不住開口了:“卑賤的泥腿子,終究是難登大雅之堂,這金鑾殿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凌川冷笑一聲,將目光看向齊清遠,說道:“某些人自恃尊貴,可在我看來,不過是沒長骨頭的廢物!衣冠大袖、腰玉瑯瑯,可終究難掩你骨子里的奴性!”
“嘶……”
此一出,全場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要知道,這位不僅是文淵閣大學士,天下文人的典范,更是齊貴妃的父親,皇帝陛下的老丈人。
他們知道凌川膽子大,卻沒想到他的膽子大到這種地步,面對齊大學士也毫不留情,直接開罵。
就連皇帝的雙眼都下意識睜大,顯然,他也低估了凌川的膽量,可正因如此,他內心反而愈發(fā)欣賞這位年輕人的鋒芒。
正如首次在養(yǎng)心殿見面的時候,凌川便能當面拒絕他這位皇帝,更是直不諱他可以為天下蒼生肝腦涂地,但絕不會成為自己鞏固皇權的鷹犬。
平心而論,當時聽到這句話,他內心確實很生氣。
或許是常年聽到的都是一些阿諛奉承之語,無論對方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至少表面上對自己這個皇帝都是畢恭畢敬。
可這個自邊關戰(zhàn)場回來的少年卻宛如一把鋒利的刀,竟然當面回絕了自己。
可回頭一想,如今帝國風雨飄搖,江山社稷都即將不保,想要改變現(xiàn)狀唯有大刀闊斧,這少年不正是自己苦苦尋找的那把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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